收回心思，楚娫掃了眼不知道抽什麼風的秦玥，沒有搭理他。半晌瞧見沒人應他，秦玥也不伸懶腰了，衣擺一撩就坐下了，徑直問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楚娫看都不看他了，兀自拉曲子。秦玥歪了歪腦袋，眼角一眯，“你不是楚娫的話，那你……原來叫什麼？”差點就說成死之前叫什麼了，還好改的快！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本想堅持下去，卻似乎失去了力氣，許久，楚娫才說：“我不記得了。”
秦玥一挑眉，不記得？還魂時還把前世給忘了嗎？還是像出家人一樣，遁入空門便忘紅塵？
楚娫沒讓他疑惑多久：“我經常換名字，換多了就忘記了原本的姓名。如果覺得不方便，還是叫我楚娫吧，畢竟我現在是她。”
“你不是！”秦玥正要點頭應和的時候，一路再沒說話的燕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了。挺拔的身姿立在另外一輛馬車上，神情比以前更加冷淡，麵色卻好了很多。
“你不是！”他重複道，“她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聞言，楚娫皺眉，她小心放下小提琴，“燕清大俠。”
很冷靜淡然的口吻，似乎揭下麵具般，不用再扮演楚娫的角色，她第一次這樣稱呼他。但是那畢竟是楚娫的麵孔，大家多少有點不自在，氣氛霎時有些冷凝。
“我希望你弄清楚，我目前的狀況和易容是不一樣的，這副身體確確實實是楚娫的。還有，就算你很珍惜你家的楚娫，我也不希望你把矛頭針對我，首先我不認為我有錯，其次，你沒有立場！”
最後一句說得絕，她從來沒有對燕清這麼不客氣過，氣壓持續降低。
“想必你們也應該察覺到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我沒有那麼多多餘的情緒，來為不相幹的人操心，你們這裏所有人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的心情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如果你們覺得有什麼想法，那你們可以當楚娫已經死了，站在這裏的，不過是一個名字長相都恰好跟楚娫相似的人罷了！”
其實，燕清這個人不錯，沒有捅穿的時候，對楚娫也是真的很好，她也不想用這樣的口吻在他傷口上撒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之後，心情總是壓抑不住一般，總是在尋找著缺口宣泄出去，尤其是在看見燕清的時候，反應尤為強烈。
隻要他說話，不管說什麼，楚娫的情緒就有些躁動，忍不住地想說些什麼。她以前不是這麼壓不住情緒的人，因為隨便一個表情泄露都有可能會送命，她怎麼可能不小心！難道是因為燕清是作為守護者的身份出現的，才會潛意識地降低警惕嗎？
楚娫還沒理清楚，一股凜冽的氣勁襲來，攜著濃濃的殺氣！身體繃緊，一個後仰躲開他的一爪。發絲散開，視線清晰地落進他眼裏，心中猛地一顫，他這是要下殺手了嗎？
沒有半點猶豫地，用手一推車壁，一腳飛踢過來擋住他自上而下的一掌。這一腳楚娫用了十成的力道，卻也僅能擋住而已，下一個瞬間他就回過勁來。
她心裏很清楚實力的差距，卻沒有絲毫慌亂，抓住這一瞬間的空隙，翻身到馬車側壁，把一直小心護著的小提琴從車窗塞進去，然後看不清她是怎麼做的，就這麼在車壁上側翻，就換到車前。
在車頂的人驚異地看著她的動作，一時間竟不知要做什麼，他縱然被她的話氣到，可那到底是楚娫的身體，他肯定不會拿她怎麼樣，但是她卻如此決然地躲開，這幾個動作看起來很簡單，但是要這麼漂亮的做到卻是千難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