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娫正思量著要怎麼收拾他一頓才好,熟料後者忽然湊近,一掃之前的驚悚狀,笑得十分曖昧地說:“看來娘子很在意呢!”
雞皮疙瘩瞬間一地一地的,頓時就沒脾氣了。沒好氣地擺擺手,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娘子不在意,恐怕某人得在意了,那可不是我房間的屋頂哦!”
秦玥神色一頓,扭頭一看,心下一驚,這是他的臥室!
完了,聽說今晚可能有風雪!!!!
念頭剛起,臉上就感覺涼涼的。不知何時有風起,雲層托不住力,開始飄起了雪花,零零散散地星星幾許,那沉默的大天仿佛一張咧地不著邊際的嘴,笑話著他的遲鈍。
楚娫才走出不到十步,身後就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嘶吼,“快來人,給本少爺修理屋頂!!!”
第一局,楚娫WIN!!
如果楚娫還是楚娫,那麼秦玥就不必這麼痛苦了,娘子的房間隨便進,可惜他麵對的娘子並不是溫柔可愛像小兔子一樣的楚娫。
蘭亭玉的那一鞭子看著貌似隻留了一道痕跡,實則整個屋頂基本都作廢了,屋瓦盡裂。要不然楚娫也不會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就直接跳下來。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修理好屋頂的任務無疑是艱巨的。麵對辛勤勞動的淳樸民工,秦玥是一點兒火氣都點不著。
臥室沒了,其實還可以睡書房,可惜的是,大夫人覺得他的書房太潮了,趁著年前的時候,給他翻修了下,現在還沒完工……
於是,在天黑得很早的北地,秦玥無疑是在楚娫嘲諷的目光中完敗了!
看那個看起來很淡然實則很頹喪的某隻麵前,楚娫真的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明智了。在回來的路上,她跟他提出分房睡,然後不由分說地霸占了一間向陽又很幽靜的屋子。
楚娫施施然走到他麵前,悠悠道:“其實,到我房間打地鋪還是可以的!”
打地鋪……
某人心裏的小人躲在角落裏,默默地撓牆中……
“但是我們得好好說說今後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問題必須得解決了,不然這不明不白的太容易吃虧了!
她早就想提分房的事,但是那時頂著楚娫的名頭,沒有正當的理由,現在都捅穿了,她也不怕了,光明正大的提出來,秦玥連回擊的力氣都沒有,因為她各個方麵都想好了,可謂是滴水不漏。
現在他們的情況就是戰友,共同麵對外敵,一致瞞下楚娫的身份,以及他們夫妻倆“貌合神離”的事實。
秦玥一直對“貌合神離”這個詞很不滿,楚娫麵上一紅,有點心虛,她語文的確是學的不很好,但是麵子還是要的,硬是梗著脖子把某人的不滿給頂了回去。
秦玥情緒一收,微挑眉毛,很好,有的談總比沒得談要強!
於是,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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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之後,先去拜見了大夫人,秦家的一家之主還是不在,據說回來過一次,不過那時他們在大齊,現在好像是去哪兒哪兒拜訪誰誰了,他們的官名楚娫不太懂,但是看這樣子,貌似是搞外交的。
又是一場枯燥而無味的家宴,唯一的亮點就是楚娫的二嫂,秦昊的媳婦兒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嬌羞嫵媚啊!秦昊半是尷尬,半是無奈地安慰著,楚娫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的,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昊越來越黑的臉。
用過晚宴,大夫人還興致勃勃地拉著他們說話,又開始裝病的秦沁,頂著楚娫親手修飾的麵龐,無聊地打著哈欠,一點兒興奮勁兒都沒有。
明麵上這次出行的隻有秦昊、秦玥、楚娫以及借口休養並未出席的岑梒。但是楚娫擺明著一副懶洋洋的態度,秦玥則頭也不抬地研究著他手裏的鈞窯瓷杯。
秦昊四圍一掃,隻得主動站出來,承擔起述說的任務。略去很多關節,大致說了下,還是把老人家驚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沒了平日裏端莊的模樣,一副慈母的關切心疼。
出去的是倆親兄弟,但卻隻有一個是親生的。
楚娫隻淡淡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看,真實的表情還有研究的價值,假的就不必了,而像這種真假參半的低端技術,她已經不屑於研究了。
真是吃飽了就想睡,聽秦昊在那兒跟說書似的講,楚娫就覺得那鑽進耳朵裏的全是瞌睡蟲,一遍遍催促著她趕緊睡。
眼瞅著她就要拉住周公的小手了,一個溫婉的女聲忽然點了她的名。
“聽說弟妹原先和大齊的三皇子有婚約的!”那個女聲忽地歉然一笑,“哎呀,看我這張嘴,就是太快了!說的都是些什麼弟妹可別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