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女滿足了諸暨所需求的一切,在這個破碎而有搖晃的世界裏,諸暨終於從沉悶之中打破出來。嬌柔的,受傷了的手臂,因衣服碎掉而袒露出白皙肌膚,被藍色方巾紮著的黑褐色頭發,跳躍著憤怒的紅色瞳孔,所有的一切將諸暨劫持。
他無法描述那一刻的場景,那陣顫栗,那種衝擊,在那個少女的手鬆開捂住傷口再度表現出不一樣的痛苦之時,諸暨明白這不是他的瘋狂幻想。他在自己快發瘋之前,嘴唇如同磨著沙子:“哦,真美。”
隨後諸暨陷入了癲狂之中,他看著下方那個將要出手的老頭,狂妄的笑出聲:“怎麼可能允許你的髒手弄汙了她!”赤金的線條從他身體之中迸發而出,代表切割屬性之術此時此刻展現出了它應有的崢嶸,那股鋒利在山峰之上留下恐怖的傷痕,風發出哭泣的悲鳴。諸暨渾身上下周圍全是淩厲的線條,他一躍而下,化作了逼人的劍,朝著浮著的黑色人影刺去。正如謝靈飛所說的那樣,這是他唯一值得忌憚的對手。那個老人察覺到來自於上空諸暨的攻擊之時,終於變得嚴肅甚至是凝重,本該作為褻瀆神的完美見證者此刻毫無疑問成為了他最大的威脅,他咬咬牙,惡狠狠地唾罵那個先生係統下的寵兒,但是之後無盡的黑色席卷掉他的視野。
那是不含任何雜質的黑,體型之巨大甚至遮蔽了天空,可是從它瞬間便出現在諸暨背後的迅捷來看,也許它恐怕具有著更為直接的威脅能力。黑色巨獸鱗片之上溢出的墨汁侵蝕著那些赤金的線條,就像是開水倒在了積雪之上,諸暨渺小的身體即刻暴露在巨獸之下,那長大二十米的巨獸半劃出一個圓,頭顱擋住諸暨,血腥的瞳孔之下是對於人類的蔑視。它立馬張開嘴,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頃刻間,黑色的墨汁猶如火山一般噴發而出,向諸暨席卷而去。
“……嗬嗬,一隻妖麼。”諸暨淡然的看著麵前咆哮的巨獸,邪惡的微笑著。
當決定自己要做什麼的時候,趙宇便從未為自己將要麵對的後果膽怯,甚至有一些喜悅和慶幸。他歪頭看著背後的林時雨,顯然對方呆滯的目光並未注意是他為自己擋下了致命的一擊,甚至都未曾有任何表示。可是對於趙宇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自從被那個女孩救下來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己最大的幸福便是能站在對方的身後,不需要給予她溫暖,隻用一種淡淡的安全感籠罩著她,即使她不知道自己是誰。
趙宇橫抽開手指,燃燒著憎惡之火的雙眼於那隻惡鬼交錯之間,便已經無聲的宣戰。老頭微微往後一退,躲開另一道攻擊,他掃視著下方的玉璕,浮現出更加怪異的麵容,終於這場獨舞的戲有了懷抱著殺戮意誌的參加者。
赤金的光芒掃掉下方的沉默,在上空之中,諸暨憑借著自己身為普通人類的身軀和那隻妖轟在了一起,沒有任何保留。在赤金色的長矛擊中黑色巨獸之前,它再度展現出不符合身軀的速度,它將翅膀聚攏在一起,尾巴輕輕一動,一道不可思議的金色線條從它的尾部連接至頭部,它的身軀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彎曲,甚至接近於九十度,它以一種無比優雅的角度避開那道赤金色長矛。
諸暨輕蔑的笑著,腳下的陣法發出齒輪咬合的聲音,本該是失去效果而暗淡的“禦陣”,被緩慢鍍上了一層赤金色,混合著風聲發出輕鳴。仿佛是回應對方,黑色巨獸發出更大的咆哮聲,它扭轉身體放下防禦不顧一切的衝向諸暨。冰冷的空氣慢慢凝固著雙方,兩者就這麼廝殺著衝向上空;而下方,彼此不信任的同盟者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