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絕望(2 / 2)

那筆落下。

那劍落下,落地無聲……落地有聲。

大地劇烈的顫抖,土塊粉碎,黃沙飛舞,這個世界被黃色覆蓋。這裏是沙漠,沒有生命,也沒有世界,這裏被遺忘了。

黑色妖獸口中的火焰最終未能噴出……刺痛的感覺瞬間咬住它,一道赤金的光柱從方針崛起,穿過它的後背,透過胸,血在他的骨頭頂端滴答著。又是一根光柱崛起,直擊妖獸想要看向諸暨的頭顱,將它最終的畫麵鎖定在淡藍色,無雲的天空。記憶裏某個老人的低語激蕩在它的意識裏麵,果然,它即使作為一隻高貴妖,可對於某些人依舊隻是一頭畜生……

諸暨淡然的看著下方的妖獸,抽身離開……

下方突然爆發出驚人的狂吼聲,就像是肅殺的琴奏出鐵馬冰河,刀劍起舞,血染大地。那種劇烈而恐怖的破空聲再度響起,帶著呼嘯的殺氣,直接硬生生的像穿雲箭插進天空,將要碾碎一切。絕望的哭嚎聲,痛入骨髓的尖叫聲,如同年夜的爆竹,被鮮血點燃。釘在它身上所有的光柱被腐蝕掉,它憑借著自己殘缺的骨質身體向諸暨發出最後的死亡衝鋒,它要咬下那個家夥的頭。

諸暨回過頭,眼裏浮現出一絲讚賞之色,隨後一道起手粉碎掉它最後的希冀。無數道光柱從黑色妖獸四周湧現而出,然後盡數插入黑色巨獸身體內,將它封鎖在思考的牢籠之中。

………

……

它其實不了解那個老人的理想,它在妖的種族之中並非如同它的同類一般不僅具有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擁有智慧。如果用老人的話來說,它是屬於癡呆的類型,可是老人卻告訴它遠比大多數先生係統下的人類聰慧。因為它懂得逃離,逃離曾經的黑暗,逃離自己被寫好的命運。

在大多數時候,它的行動是遵循著本能的,唯獨在接受老人的命令的時候,它可以超越自己的本能,即使那種感覺並不是很好,可在它看來這遠比“一切追求好”更加符合自己的意誌。

“理所當然的按照先生係統的意誌存活。為了追求更強的境界,甚至可以踐踏所有的意誌……每個人都被貼上先生的標簽,以此層次性的區分開人類……”這是它記得的,它努力記得的原話之中的一部分,但始終到死前都無法理解。

戛然而止,黑影之中的老人陷入了驚恐,他不再殘虐的向著四周的敵人施展攻擊。此時此刻,他終於表現的如同正常的殘燭老人,佝僂的身子,枯瘦的鬆指,放大的瞳孔和麵如死灰的神色。他仿佛失去力量般無力後退,狂笑聲在哭泣之中,將他表現的更像是一個失去一切的神經質。他一隻手捂住臉,一隻手指著某個方向。

他是一個孤獨的老人。

枯瘦的收握住已經凝聚成型的綠珠,癡迷的望著珠子表麵自己的像,他發現自己的樣貌原來是如此醜陋不堪。行將就木的老人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等著進棺材,可是他活的還是如同一頭想要咬死敵人的餓狼,在失去了一切的絕境之中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執行僅存的理念。他曾陷入絕望,而也正是絕望鑄就了他,他苟且活著就是為了毀滅這不合理的一切,而如今,再一次被剝奪導致的絕望讓他陷入變態的殘虐之中。

綠珠被捏碎,塞進嘴裏,細細的咀嚼聲清楚的在每個人的耳邊回響。趙立皺著眉頭看著上空逐漸變大的黑影,事態明顯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控製範圍。起初他想用那些人的生命作為祭祀打開某種東西,他們才不會落得下風。可是現在他要帶來毀滅,此刻所有人的性命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