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謠身子一顫,埋下了頭。我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謠謠?”謠謠沒有抬頭,輕聲說:“恬靜,你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同麼?”我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我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來。
“你剛剛扶我的時候就應該感覺出來了吧?”謠謠自顧自地說著,“我在摔暈過去時,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血紅的眼睛。”我一怔,那不是和我在暈過去之前看到的一樣了麼?我感覺自己在緊張、在害怕,害怕聽到那個自己最不願聽到的事。“然後我的胸口突然很痛,就像要被撕裂了一樣。”謠謠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睛裏有著從未有過的膽怯,“我醒來的之後,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變輕了,這讓我想到了昏迷前胸口的劇痛。”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顫,我發現了,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了。“我試著努力地吸氣,卻發現自己依舊能感到空氣的流動。我很高興,以為自己並沒有出事,但是當我向上奔跑了一段路程時,我才發現......”“發現自己沒有心跳,是不是?”我想我此時的臉一定是鐵青的。沒有人在發現自己已經死了還會開心的。“我們已經死了?”謠謠的聲音很輕,輕得連站在寂靜中的我都差點沒聽見。
“死了又怎樣,至少我們還有意識啊。重要的是,我們死了都還能碰頭耶!”我拍拍謠謠的肩,卻意外地發現我的手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穿過她的肩膀。“對!孫悟空能夠大鬧天宮,我們也能啊~對不對?”看著謠謠的雙眼裏迸出惡魔般的光芒,我忙不迭地點點頭,“那我們繼續向上走吧,沒準上麵是天宮呢。”“你還真以為有天宮呢,幼稚......”
很快,我們就走到盡頭了。看到的當然不是有玉皇大帝的天宮,也不是有上帝的天堂,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j省著名大學最宏偉的建築,曆史學院的大樓,也就是我們的出發點。
我相信我現在的嘴巴一定大到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那位我曾經崇拜的老師在熱淚盈眶地呼喚我們的名字,許多學弟學妹們在尖叫著,當然,我聽不清他們是不是有在叫我們的名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看得見我們。
我呆呆地轉過頭去麵向著謠謠,做出了個可以用麵麵相覷來形容的姿勢。既然他們都能看見我們,那麼,是我們都死了還是......我抬起右手按住了自己的頸動脈,沒有跳動;謠謠抬起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心髒位置,搖了搖頭。我們茫然地放下自己的手,走進了大樓。
第一個撲上來的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蟲子。我不自覺地伸手捏住她的臉,軟軟的;謠謠摸了摸她的頸動脈,點點頭。蟲子不耐煩地拍開我們的手,把我們緊緊擁抱住了:“哎呀!你們倆怎麼這麼冷呢?是不是凍著了?下麵很冷麼?”
我呆呆地“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扭過頭去看看謠謠,她也正看著我,那能迸出惡魔般光彩的雙眼現在明顯進入了死機狀態。我知道她在想什麼。既然他們都還活著,那麼,我們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