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摁住右肩坐起身來,右肩痛得撕心裂肺。雖然我算是有不死身,但是痛起來還真是讓我想去撞牆。看著縛死的手離楊蔓的臉越來越近,我的心不由得一緊。說實話,我有點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了。我張了張嘴,卻沒能叫出什麼來。我不能阻止縛死,我不想看見好友們自相殘殺。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縛死的手上。“啪、啪”兩聲脆響在寂靜中格外響亮。估計是因為縛死黑著心下了狠手,一直靜靜伏在地上的楊蔓當即一躍而起,右掌掄成個風車就向縛死那永遠可愛不起來的臉搧去。這種意外的熱鬧當然是以縛死抓住那隻“凶手”而告終。現在我們該關心的是——這個人現在到底是天使還是大學生楊蔓。楊蔓的頭緩緩地轉動著,屋子裏靜得好似一座新死的墳墓。她的目光跳過了縛死,跳過了詹勇,跳過了蟲子,跳過了謠謠,落在了king——麵對著的我的身上。
楊蔓狠狠地甩開縛死的手,奇跡般地沒有注意到縛死的異於常人。看著楊蔓風一般地衝到我的麵前,我忍不住向後快速地挪了挪:“閃開!!”楊蔓沒有理會我的話,自顧自地說起話來:“這裏是哪裏啊?為什麼我們在這啊?你......”我不自在地繼續向後挪動身子,頭痛肩痛地打斷了這個話簍子的廢話:“小胖,你的話說錯了。不是‘我們’,而是‘你’。這裏是我家。你......記不記得你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身材超好的楊小胖季度茫然地撲閃著她那不算小的眼睛盯著我,顯然把我剛說的中文當成了鳥語。“小胖,我在問你醒來......”“我一直在睡覺啊。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一醒來就......”楊小胖同學一邊說著,一邊賊頭賊腦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估計在計算著逃出去的成功率。可惜的是,小胖同學的數學並不過關,隻一秒的時間就又把頭給轉了回來。不出我所料,她眼角的餘光一直留在某處。小胖半躬著的身子慢慢地僵硬起來,我知道原因。屋子裏沉默了起來。我按捺不住地伸出手去戳了戳小胖的腰。一向怕癢的小胖這次沒有任何反應。我微微歎了口氣,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推了推她,豈知在我的一推之下,小胖頓時就如破布口袋般癱倒在地,而她的目光卻緊緊地鎖定在她的側上方。我循著她的目光望上去——果然是king那張隱含怒氣的大臉。我咬了咬嘴唇,一邊朝king輕輕搖著頭,一邊伸手把小胖提起來麵向我。
小胖站不起來,她發著抖跪坐在了地上。我向前挪了挪,以便能更近地觀察小胖的臉色。現在的小胖臉色很蒼白。我吐出一口氣,痛苦地用最輕鬆的口氣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怎麼了小胖?看到我的朋友嚇成這樣。難道你們有過節,然後她揍了你一頓?”我伸手捏住了她的肩頭,我能感覺到小胖抖得比剛才更厲害了。我的話起了催化作用。我張開嘴,卻不能吐出任何話來。看著麵前搖搖欲墜的小胖,我狠不下心。
king的輕咳聲讓我還了魂,我呼了一口氣,盡可能地換上了輕鬆的表情:“真有過節?還打過架了?”我黑著心不理會她的]顫抖,繼續說了下去,“你們倆就說出來吧,什麼事不能解決呢?大不了我當和事佬,給你們......”我的腦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離楊蔓低垂著的頭越來越近了,以至於當她的頭猛然抬起來的時候,我們倆的頭來了個星球大碰撞。
一聲巨響過後,我一隻手抱著腦袋躺倒在了床上。淚眼朦朧中,我看見king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白癡;謠謠看我的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和關心的混合體,;蟲子看我的眼神和謠謠如出一轍;縛死的臉已經先他眼睛一步表達樂他的譏諷之情;而那個一直沉默的冰美男居然翹起了唇角......nnd!都把握黨傻子看呐!
我晃晃疼痛的腦袋一把撈起伏在地上的小胖,換來的當然不是一句感謝,而是一句咆哮:“你眼睛近視到必須要湊那麼近才能看見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關係,我在剛剛那一瞬間死掉了多少個腦細胞啊?”我啞口無言。腦細胞,我的腦細胞應該比你死掉的更多吧......估計是我的傻樣讓king不耐煩了,這位大小姐一點也不“狠”地給了我剛受重創的腦袋一巴掌。我痛呼著就要撲上去時,終於在眾人警告的目光下記起了自己的使命。
“剛剛你腦袋抬那麼快幹嘛?發現自己有夢遊的習慣,所以想去撞牆?”我沒好氣地把king給我的一巴掌免費轉送給給了小胖。“我夢見過......什麼?夢遊?”小胖一下子激動起來,撲上來就抓住了我頻繁受傷的左肩。抓得可真準呐!我後悔自己的失言,但既然她已經知道了,幹脆就著這句話把她的記憶引出來吧。“是啊!你以為我暗戀你,然後還去你家把你給綁來啊?”我掰開她的手,“噝噝”地抽著涼氣,“你和她在夢遊時間還真幹了一架。說吧,你到底夢見什麼了?這麼狠地想把人家殺......扁成豬頭?”小胖的身子又是一抖:“我不記得了,我以前也作過類似的夢,隻是每次起床都發現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所以就沒有介意。”“那,你是從多久開始做作這種夢的?”我小心翼翼地問著,生怕小胖受了刺激。小胖不安地絞著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努力地回憶。一時間,諾大的房子裏又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