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嗎?”就在連翹喝下最後一口湯的時候,兩個衙役過來了,手中拿著枷鎖,惡狠狠的問。

“就是她!”客棧的掌櫃的指著連翹大叫了一聲,看到連翹向他望去,連忙將身子躲在了衙役的身後。

“請問兩位官爺有什麼事嗎?”連翹幫裴千日擦了嘴,才轉過身來,詫異的問。看到掌櫃的畏懼、兩個官差凶惡的摸樣,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剛剛在客棧裏殺了人,現在我們要把你捉去審問清楚。”衙役二話不說,將連翹拽起來,拿了枷鎖便將連翹拷了起來。

“不要拷他,這件事與他無關。”見官差又要去拷裴千日,連翹的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本能的將裴千日護在身後,大聲說道。

“那你就跟我們走吧。”衙役說著,就要拉著連翹離開。

“翹兒。”看到連翹就要被兩人帶走,裴千日突然撲上前,對著拉著連翹的官差的手,就是狠狠一口。

淒厲的慘叫聲頓時回響在整條街上。

官差一邊喊痛,一邊讓裴千日鬆口,可裴千日今日如同變了個人似的,緊咬著,就是不肯鬆手。隻咬的官差的血順著裴千日的嘴角不停流下。

見同伴受了傷,另一個官差拔出了手中的刀,就要朝裴千日砍去。

“爹爹,鬆口。”見那人凶狠的模樣,連翹突然將身子橫在裴千日的身後,一方麵護住裴千日,一方麵小心的勸著裴千日,讓他鬆口。

裴千日終於鬆開了口。看著自己手臂血肉模糊的樣子,被咬的官差哪兒肯罷休?將連翹掃到一旁,兩人同時上前,照著裴千日就是一頓暴打。

連翹咬牙衝進去,及時護住裴千日,可自己卻被打中了好幾拳。

等官差們打夠了,住了手,才將被打得吐血的兩人拘了,帶回了縣衙。

昏暗的光線,簡單的牢籠,走在滴水的暗道中,連翹緊張的看著兩邊監牢中,一張張認命絕望的臉龐。

“翹兒,我、我怕。”裴千日將頭埋進連翹的脖頸裏,不敢看向兩旁虎視眈眈的眼神。

“還不快走,磨磨蹭蹭的,你們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們嗎?”衙差撫著受傷包好的傷口,忿忿的舉起手中的皮鞭,一鞭下去便是皮開肉綻。

連翹悶哼一聲,即使用牙死咬住泛血的唇瓣,仍然管不住到了嘴邊的痛吟。

這就是清原的縣衙,沒有經過審判,衙差們便將他們兩人關進了牢房。

“還不趕快進去。”衙差在身後一推,連翹和裴千日就被關進已經住了三個犯人的牢房裏。

看到三個犯人不懷好意的目光,連翹連忙護著裴千日來到了無人的角落坐下,和裴千日緊緊挨在一起,一聲也不吭。

感覺到那放肆的眼神一直在身上打轉,連翹捂著造反的胃部,強忍腸胃抽搐的痛苦。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牢房裏猛然掀起軒然大波,那三個犯人眼冒綠光,直撲走錯了房門的‘客人’,隻一會兒的功夫,便將‘來客’四分五裂,連渣子都不剩。

看到三人麵上的不滿足目光,連翹一手捂住裴千日的嘴,默默的將裴千日的目光轉到一旁,自己則用顫抖的臂膀將裴千日緊緊抱住。

天慢慢黑了,連翹疲憊的隻想睡過去,但是她所處的環境怎麼能讓她睡的著?抬起通紅的雙眼,眼睜睜的看著窗外那最後一絲夕陽消失在視線中。

“吃飯了吃飯了。”衙差們抬著牢飯進來,看著幾個僵硬如石的饅頭,連翹不禁擔心的看向裴千日。

包袱早在進入縣衙的那一刻被人搜走,現在除了她衣服內兜的三張銀票和幾塊碎銀,她也一無所有。

“官爺,能不能倒碗水過來?”衙差再次路過,連翹大著膽子請求道。

“水?不過一個將死的囚犯,你還想喝水?”衙差雙目圓瞪,手中的皮鞭啪啪作響。連翹聽著那一聲聲近在耳旁的威脅,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忍著那不知何時會落下的痛楚,繼續請求著。

“好啊,我給你水。”嫌煩的衙差走出了監牢,舀來一瓢冷水,直直朝跪坐在地上的連翹潑去。

即使是六月,在這監牢裏依然寒氣入骨,被潑了一身水的連翹隻能忍著渾身的冷意瑟縮在牆角,想著能趕快暖幹了衣服,好護著露出害怕神色的裴千日。

見連翹躲進了牆角,衙差的唇角惡劣的彎起,哈哈大笑著離開了監牢。

月到中天,連翹實在忍受不住了,饑寒交迫下,她暈了過去。

“你逃不過的,你永遠也逃不過我的手心。”夢中那囂張的紅色身影一再打擾連翹的好夢,那雙眸子裏散發著絕非善意的光芒,讓連翹從頭到尾都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