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你不是想嫁給我嗎?我們現在就去成親,好不好?”秦琅一咬牙,顧不了瓊兒會受傷,將早已懸在舌尖的話問了出來。

“嫁給你?你不是已經娶了妻,難道要我跟你做小?”苗翠鳳嗤笑著,仿佛秦琅說的是天大的笑話。

“我……休妻。”咬牙說出了這三個字,秦琅覺得其實並不難。現在,他隻求桑兒能夠好好的活下來。

“休妻?”苗翠鳳感興趣的問,“七出之條,你準備選擇哪一條呢?”

“無子!”咬牙再次說出兩個字,秦琅的眼神一再的逡巡在桑瓊的臉上,但實在是看不出桑瓊在想些什麼。

“無子?”苗翠鳳略微一點頭,“那你現在就寫,我看著你寫。”

“好。”秦琅點點頭,從自己的衣擺上撕下一塊,咬破了指尖,飛快的寫下一封休書。

將休書遞給左靜,左靜轉過身,將休書捧著讓苗翠鳳看過。

苗翠鳳點點頭,突然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桑瓊?如今你就是死了,也無法進得了秦家的祖墳!”

抬起無神的雙眼,桑瓊臉上沒有怨恨、沒有悲傷、沒有後悔,她很平靜的以眼神和秦琅告別,和這個她愛了許久的男子告別。

“你。”秦琅麵露絕望,在桑瓊的嘴角溢出大口鮮血的時候,他隻能呆呆的站在那裏,腳卻邁不動一步。

他們之間明明隻有幾步之遙,可這幾步之遙卻如同通天的溝塹橫跨在他們兩人之間。幾步之遙,他卻無法跨過去……

桑瓊的身體滑落在地,她望著連翹,麵露歉疚的笑容:“對……對不……”

連翹胡亂的點著頭,就在左靜押著桑瓊出現的時候,苗翠鳳暗自點了她的穴道,讓她身不由己的看了這場‘好戲’。

秦琅緊抿雙唇,上前幾步,將桑瓊尚溫的屍身抱回。安靜的整理著桑瓊的發絲。

“她死了也好,我們就能好好商量一下我們的婚事,秦琅,你準備什麼時候迎我入門呢?”苗翠鳳笑著說。

“沒有了。”

“什麼?”苗翠鳳走近一步,蹙眉問道。

“沒有了,沒有婚事了。”秦琅冷冷一笑,右手一伸,那用血寫成的休書便被秦琅握在手中,手緊緊握起,再伸開,那飄零的紅色蝶兒便向崖底飛去。

“你敢不守承諾?”苗翠鳳急了,她做下那麼多的事,隻是為了要當秦琅的新娘啊。

“我對桑兒的承諾在先啊。”秦琅嗬嗬一笑,將秦桑兒的屍身摟緊,“桑兒,你是我的桑兒。我、秦琅,是你的琅哥哥。”

看著秦琅抱著秦桑兒朝山下走去,苗翠鳳心一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她已經死了。”

“噓,桑兒不過是睡著了,你別吵醒她。”秦琅的眼睛清澈如能見底的湖水,讓苗翠鳳不由的按照他的話閉上了嘴。

“桑兒,我們要成親的……要成親的……”越過苗翠鳳,秦琅一邊念叨著,一邊帶著他的新娘下山去了。

苗翠鳳呆呆的看著兩人越行越遠的身影,竟是低歎一聲,沒再阻攔兩人的去路。

“連翹,你在笑什麼?”瞄到連翹笑了,苗翠鳳奇怪的問。

“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連翹篤定的說。

“在一起?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苗翠鳳痛恨的說。

“你不懂,桑姐姐死了,秦大哥也活不長了。”連翹拚命忍住眼淚,“即使秦大哥忍辱偷生的活下來,這輩子也注定孤獨。”

“不可能。”苗翠鳳詭異的笑了:“我不相信,男子的感情會和女子一般,能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也許吧。”不想跟苗翠鳳多爭辯,連翹雖然點頭,可那眼中的晶亮卻讓苗翠鳳明白,連翹的點頭並不代表讚同自己的看法。

半晌,苗翠鳳上前幫連翹解開了穴道。

連翹揉著發酸的腿腳,不想說話。

“對不起。”苗翠鳳猶豫著說出這早該說出口的道歉。

“啊?”連翹抬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不起。”苗翠鳳重複了一遍。

“傷害已經造成,你說句對不起便可以抵消我受的罪嗎?”連翹緩緩的搖搖頭,“這句對不起,我不會接受。”

“那你還想怎樣?”苗翠鳳高傲的態度讓連翹看了隻能在心中歎息,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她啊。

“我雖然不會接受你的這句對不起,但是,我希望你能把解藥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