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裴千日回到客棧,看到徐子敬的房間中燈火通明,自覺心思煩亂,便上前敲敲門,想和徐子敬聊上兩句。隻是敲了許久,都不見徐子敬前來開門,裴千日心下疑惑,便破門而入,隻見裏麵空無一人,哪裏還有徐子敬的蹤影。
莫不是被人劫了去?可是子敬的武功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的。裴千日轉身就要離開,無意中卻瞄到門檻附近有些燒盡了的灰漬。撚起來一聞,竟然是下三濫的迷魂香。
裴千日心一涼,正走出房門,聽見利器穿透空氣而來的聲音,下意識的一躲,一把匕首險險的擦過裴千日的臉頰,釘在門上,而幾根微微泛白的發絲也隨即落於地上。
取下匕首上的字條,裴千日竟是笑了。不過,他摸了摸懷中的那襲白綢,心中倒是有了退婚的十分把握。
“請。”就在裴千日魂遊天外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裴千日的麵前。
裴千日勾起唇角,在黑衣人帶領下來到了皇宮大內。
“裴千日,你可知罪?”被黑衣人領到一處輝煌的宮殿,裴千日剛一跪在地上,便聽得椅子中的男子怪罪的聲音。
“皇上,草民自知配不上金枝玉葉的公主,今日特來退婚。”裴千日的話讓皇帝瞪大了眼睛,心中卻歎,這人和若拙竟是相似的秉性,都不畏他這皇帝的威嚴。隻是若拙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才不肯好言以待,而眼前這個裴千日呢?他又有何倚仗?
“放肆,皇家的婚事豈是你想結便結想退便退的?”皇帝冷哼一聲,可是效果實在不怎麼樣,裴千日依舊麵色平靜的跪在三步開外,腰板挺直。
“草民自知是草民辜負了公主的好意,願送上藏寶圖一份,交由皇上處置。”裴千日胸有成竹,他抬頭,正對上了皇帝審視的目光。
看著將近不惑之年,仍舊風采卓然的裴千日,皇帝倒是明了了為何自己的女兒如此迷戀他。
隻是……
“藏寶圖?你不會是假造了一份蒼白圖來蒙騙於朕的吧?”皇帝不怎麼相信裴千日手中竟有一份藏寶圖,如果真的有,裴千日根本不必利用若華背後的皇家勢力便能東山再起,再創一份傲人的家產。
“草民現在才明白草民為了這俗不可耐的身外之物放棄了多少東西。現在草民隻想平靜的離開這是非之地,回到清靜的山林,了此殘生。”皇帝想懷疑,可裴千日臉上的悲苦和懊惱是騙不了人的。
“是嗎?那藏寶圖現在何處?”
“正在草民身上。”說著,裴千日便取出了一塊白綢,那布料上似乎還殘留著如雪的香氣,可他的心卻未起波瀾,是真的放下了對她的執著,還是因為他的心中又有了另外一人?
皇帝一見白綢,雖然心下一喜,臉上卻沒表現有太多的表情,仍是懷疑的看著裴千日:“你這藏寶圖從何而來?”
“此藏寶圖乃我從一故人手中所得,她乃是守護藏寶圖一族的遺孤。”
“哦,我倒想見見你的這位故人了。”皇帝冷冷一笑,仿佛在告誡裴千日,如果他所說有假,便是罪該萬死了。
“皇上,我這故人已在前段去世。不過草民相信,若是皇上按照這圖上所繪前去尋找,一定可以得到這筆財富。”裴千日不畏皇帝的冷笑,氣息依舊平穩的說。
“那好吧,你起來吧。”皇帝觀察裴千日的神色,並不像是在說謊,便信了裴千日這一次。
“謝皇上。”裴千日說著,從地上起來,將白綢雙手呈給了皇帝。
“皇上,草民還有一事。”
“什麼事?”
“草民的侍從被皇上的人帶走,還請皇上將他放了。”
“裴千日,若你現在改變主意,朕可以成全你。”皇帝不答,卻轉移了話題。
“皇上,草民要為過去所做的錯事贖罪,已發下誓言,此生不娶,並且終生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裴千日的話可算是絕了自己的退路。
“裴千日,朕還是很欣賞你的,隻是你……哎!”皇帝歎息的搖搖頭。
“多謝皇上抬愛,隻是草民心意已決。”知道皇帝不過再說場麵話,可裴千日的神情那麼的認真,讓皇帝不由的相信了他。
“那也好,你走吧。不過,在朕未能證明此圖是真是假之前,你不能離開京城。徐子敬在你離開那時便已回到了客棧,你回去自能見到他。”
“謝皇上,草民告退。”裴千日唇角含笑的離開,讓皇帝有些不解。難道他的女兒個個都是母老虎,連一介小小的商人也不願意娶?
“我說小黑啊,朕的若華真的那麼刁蠻,連裴千日這個平民都不願意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