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著恩決絕的眼神,仇竟有些兔死狐悲的傷感。

“仇,你別說了。傷害了染兒的人,本王是不會放過的。不過,明日便是本王的大喜之日,明日過後,你們便自由了。”獨孤無影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讓仇看了卻全身發冷,心中總覺得有什麼禍事將要發生。

當日傍晚,裴千日終於醒了,當發覺自己再無知覺的雙腿之時,竟沒有露出除平靜之外別樣的表情。

“主子,這若華公主真是狠心,竟因您退婚而想要了您的命?”徐子敬端過來散發著濃濃怪味的苦藥,遞給裴千日。

“子敬,現在去租輛馬車,我們這就離開京城。”

“可是,您的傷口剛包紮過,大夫囑咐過您不能移動的。”

“子敬,聽我的,這京城絕不是我們久留之地。”想起獨孤無影,他怎麼會放過自己這個傷害染兒最深的人呢?不過,這樣痛不欲生的懲罰該是便宜了自己吧?畢竟他沒使出更嚴厲的手段來折磨自己。裴千日摸著毫無知覺的兩條腿,心裏酸酸的。

“好吧,主子,子敬現在就去租輛馬車。”徐子敬悶著氣,走出了房間,把門仔細關好,自己則去了車馬行,租來了一輛最好的馬車。

把裴千日抬出客棧,送上了馬車。徐子敬結了帳,拿了些從客棧買來的幹糧,趕著馬車離開。

就在他們剛剛出了城門不久,一隊禁衛便驅馬來到了這間客棧。問明了裴千日竟已離開了客棧,禁衛臉上都不太好看,上了馬,朝城外追去,隻是一路之上,卻沒發現裴千日的影子。隻好無功而返,硬著頭皮領受皇後的懲罰。

“主子,我們現在要去哪裏?”離開京城的小道上,一輛馬車正緩緩的前行著。

“我們……回家。”馬車裏,裴千日撫著仍疼痛不已的胸口,望著漸行漸遠的京城,心中再無半點恨意,隻有淡淡的愁和淺淺的悔。

夜半,皇後哄睡了喝醉了酒後哭鬧不休的陰若華,撫著額走出殿外,看著殿外繁星燦爛的夜空,才發覺她這二十多年,似乎什麼都沒有得到。即使手中僅剩的一點兒權利,也在陰若拙的打擊下,煙消雲散了。這深宮猶如吃人的獸,把她的青春、愛情和親情都消磨殆盡。若華是她唯一的女兒,她不能看著她就此消沉下去。即使賠上她的這條性命,也要換的若華的一世幸福。

“皇後娘娘。”被派出宮的禁衛回來了,跪在皇後的麵前,驚恐的語氣中還存留著對生的渴望,渴望皇後能饒他一命。

“任務……失敗了?”冷眼掃來,那偷偷抬起頭的禁衛立刻垂下了頭,不敢再看一眼。

“你們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歎了口氣,皇後手腕一翻,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來,扔到禁衛的麵前:“你自己看著辦吧。”

仿佛刺入過太多的身體,那匕首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清幽的冷光。

禁衛顫巍巍的將匕首收入手中,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再看看那背過身去的女子,心中一冷,就在一瞬間,那匕首便刺入了皇後的心口。

“是你!”直到這時,皇後才看到禁衛那雙冰冷決絕的眼神。

“是我,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現在是該為我家公子除去你的時候了。”皇後滿頭大汗,惡狠狠的盯著眼前毫不畏懼的男子,一雙保養細致的手緊緊攥著男子的手臂,長長的豔紅指甲刺入男子的皮肉之中。

男子蹙了蹙眉,一手推開皇後的身體,匕首也順勢滑出,帶出一溜熱血,灑在了男子的身上臉上。

“你、你不……”話未說完,一口血湧出口鼻,皇後兩腿一瞪,命喪黃泉,隻那雙眼卻死不瞑目。

恩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屍身尚溫的皇後,再看看自己手臂上已經發黑的指甲掐痕,竟露出了解脫的笑容。瞄了瞄躲在殿門之後的陰若華,他一個翻身便躍上屋頂,朝著皇城的護城河而去,那河直通大海,即使死,他也不能留下自己的屍體被敵人利用而害了公子。

一路頭重腳輕的來到河邊,看著近在咫尺的護城河,恩笑了笑,正值雨季,這河水正是湍急,自己的屍體應該可以隨水而入大海吧?

意識漸漸喪失,男子一個猛子紮入河中,再也不見了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