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估摸著聖旨早就日就該到了,卻不料推遲了好幾日。
當然,她早就估算到自己的計劃在大唐的朝廷會引起怎樣的波瀾,至少李世民這樣的千古明君是不會拒絕的。
不過,雖然他不會拒絕,也總是要與朝臣討論一番。
“九姑娘,朝廷,朝廷的聖旨下來了。”門房的方婆子氣喘籲籲地跑到後院,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夫人,夫人喊你前去接聖旨。”
江承紫應了聲,不疾不徐地凝神找出那盆蘭花的病結所在,不過是因為劉老太爺給花施肥過度,蘭花不耐受,,造成的“燒苗”,隻需要慢慢調理一番,精心嗬護即可。可收拾蘭花的人不知其習性,又大量施肥,最終造成這蘭花瀕臨死亡。
找出蘭花病結所在,她才施施然去了前院。宣讀聖旨的人堅持要見到九姑娘與楊清讓才宣讀,因此便等著。
江承紫前去之時,前廳裏已聚滿人。這邊陲縣城,亦不是軍事重鎮,能得子的聖旨到達一遭簡直就是大的事。
因此,能找借口到楊氏六房來看聖旨的人幾乎都來了。那宣聖旨的欽差看著正廳外竊竊私語的人,一時之間也有些蒙。
眾人見九姑娘前來,便迅速讓開路。
楊清讓與楊舒越、楊王氏早就在正廳內陪著宣旨的欽差。那欽差是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的戎裝。看來唐朝尚武實在不假。不像在後世,朝廷下旨,非得要文官拿足派頭架子宣讀聖旨。才算對帝王的尊重。
三十多歲的男子,留了髯須,身材魁梧,正在首席客座上坐著,雲珠正在為他奉茶。
“阿芝,這位是朝廷來的韋將軍。”楊舒越站起身介紹那位送聖旨來的男子。
江承紫一聽姓韋,便知曉大約也是出自高門韋氏。這隋唐的大家族。韋氏算一門。這李世民的後宮有韋貴妃,而之後武則的兒子有娶韋氏女,爾後成為禍亂朝綱的韋後。
“原是韋將軍。楊氏阿芝這廂有禮。”江承紫盈盈一拜。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高門大戶中,楊氏禮數最是周到。”
楊王氏黑了一張臉,大約是不願意這韋氏的武將來評述楊氏一門如何如何。江承紫知曉楊王氏的顧慮。便是瞧了楊氏一眼。:“我楊氏千年望族,自是禮數周到,將軍這般讚賞,我也受了。”
“在長安就聽聞九姑娘知書達理,頗有見識,落落大方,如今一見,果真如此。”那韋將軍也沒急著宣讀聖旨。而是與江承紫攀談。
江承紫“哦”一聲,眉目明媚。打趣笑道:“原來我在長安卻也這樣出名。”
“姑娘之名,自是響亮。”韋將軍一邊,一邊卻是打量這女娃。隻覺這女娃的眉目異常的幹淨清秀,那一雙眸子澄澈得很,卻又幽深得讓人捉摸不透,有一種隱隱的害怕,不知不覺就想要低頭。
他戰場殺敵,早年跟隨自家公子南征北戰,在死人堆裏睡過覺,卻從沒有誰能給予他這樣強烈的不安之感。但眼前這女娃站在那裏,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他覺得有一種很強的壓迫。
“卻不知如何響亮?這世間名頭,無非名垂青史,抑或遺臭萬年,再不濟便是名動一方。”她聲音清朗。
韋將軍一愣,隨後覺得自己與她這樣話或者不太妥帖,記得皇上讓他做宣聖旨的使者時,韋貴妃就讓人叮囑:“切勿多言,心言多必失。”
這會兒,他忽然覺深切地體會到或者自己正在言多必失。可不回答這女娃的話語,又不妥帖。他便尷尬笑笑,:“九姑娘遞上的神農計劃,朝廷上下皆驚為人。”
“韋將軍笑,這神農計劃卻非我遞上,而是我大兄以及暮雲山莊二公子,還有蜀王一並構思。”江承紫緩緩地,依舊笑意盈盈。
魁梧的男子申請舉動頗為尷尬,楊舒越見狀,便是嗬斥道:“越發沒規矩。韋將軍可是代表家前來,你還不接旨?”
江承紫調皮起眨眨眼,半撒嬌地:“哪能呢,這是大兄做出來的,我便隻是格物研究,與姚二公子一起研究而已,接旨之人應該是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