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喜客棧前,楊氏六房一行人整了整衣冠,施施然踏入。
早在門口迎接的大夫人笑吟吟地迎上來,道:“六弟這翻山越嶺,終是到了,我這一顆心也算放下了。”
楊舒越拱手行禮,笑道:“勞大嫂記掛。”
“六叔,瞧你這精氣神如此之好,看來蜀中水土養人呀。”楊清俊也是迎上來。
江承紫早聽楊如玉過這位嫡堂兄的事,也知曉他資質平平,各房對他這繼承人的位置蠢蠢欲動。這大堂兄跟坐在火爐上似的,成日裏都火急火燎,脾氣便也特別大。這嫡長孫一房,倒是這嫡長孫媳婦蕭玲玲是個厲害人物。
這些年,若非蕭玲玲打點,這位堂兄還指不定弄出多少亂子來。這蕭玲玲活脫脫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那牛糞還有營養,這楊清俊除了投胎技術好點,別的可是一無是處。
江承紫依偎在楊王氏身旁,躲在楊如玉之後,仔細瞧著大房來的幾人。
“蜀中氣候宜人,妙手之人無數,我也是機緣巧合,得了一位神醫醫治。”楊舒越回答。
蕭玲玲一聽,立刻覺得自家兒子有救了,也顧不得什麼禮數,立馬就上前福身一拜,道:“恭迎六叔回來。”
楊舒越點點頭,蕭玲玲也知不能在這場合詢問神醫的事,尤其是不能詢問楊舒越。這女人就得跟女人話才最是妥帖。況且,蕭玲玲認為楊舒越再厲害也弄不來神醫,而且這神醫不定就是個托詞,實際就是九姑娘治好的。
想到此來,蕭玲玲越覺得大夫人英明,讓她與六房結緣,而非結怨。她亦戴了帷帽,但帷帽也不過輕紗遮麵,她透過輕紗打量那女娃。隻見著春衫,披鵝黃色短披風女娃乖巧地依偎在楊王氏身旁。女娃身形瘦削,但身材倒一如王氏一族的女子,頗為高挑。這九姑娘雖虛歲十二實歲為十,如今看起來到是十四五歲的少女差不多。
蕭玲玲也隻是掃一眼,便打起圓場,道:“母親,夫君,這門口實在不是談話之地。六叔一行旅途勞頓,總得加了餐飯,才好前行回祖宅呢。”
大夫人笑著搖搖頭,道:“你瞧瞧我,光顧著激動,卻是思慮不妥帖,把六弟一家晾在這客棧門口。快快請進。”
“大嫂客氣。”楊王氏盈盈一拜,又道,“阿寧見過大嫂。”
“好,好,好。”大夫人上前一步,拉住楊王氏的手,激動地,“走,走,屋裏。”
楊清俊也些妥帖的場麵話,讓管家帶人分一些水與炊餅給六房的下人,是打個尖兒,稍後就啟程。
“這日頭白花花的,一點都不像是春日裏,曬得人頭暈腦脹。金順叔,你莫要勞頓。六房的下人以及腳夫都配了水與幹糧,你卻不要管他們。”楊舒越連忙。
那管家楊金順是觀王房的老人,是觀王在時,就在楊府伺候的人,因做事妥帖有度,就被提拔為祖宅的管家。所以,就是楊舒越這一輩也是尊稱一聲“金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