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主人，今日晚膳後，老夫人在院落裏踱步，忽然就摔倒在地，口吐鮮血，接著人事不省。屬下差人請了蕭大夫前來，又讓人來稟告主人。”秋月回答。
“嗯，你們且退下，我與老夫人幾句。”楊恭仁吩咐。
眾人應聲退下，楊雲與幾名貼身護衛在門口守著。楊恭仁坐在床邊，徑直：“母親，你且好生養著，父親的法事道場我會辦好的。另外，有生之年，你別想踏出這一方院落，除非你成一堆枯骨。”
他完毫不留情，床上的老夫人睜開眼，狠狠地瞪著他。她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如今變得這樣薄情，恨恨地瞧著他，道：“你，你，你這個不肖子。若非我，哪來你的今日？”
“因此，我很孝順，讓母親在這一方地好生養著，派專人伺候，專人保護，還讓蕭大夫貼身伺候。母親身子骨向來硬朗，底子也不錯。想必很快就能恢複了。”楊恭仁話毫不留情。
“你是翅膀長硬了，此番回來跟我對著幹了。”老夫人惡狠狠地。哪裏有半點生病醒來的樣子，嗬，一切不過是套路。
“母親，你操勞許久，該是歇息的時候了。人老了，難免精神不濟，看不清方向。這看不清方向，怕就害了楊氏一大家子。”楊恭仁立馬指出。
“你，你以為你做個的揚州刺史，就不得了？想想你祖輩的輝煌吧，你給他們提鞋都不配。”老夫人惡狠狠地。
楊恭仁笑了笑，：“從前，我聽母親這些話聽多了，還以為我多麼不濟。也曾年輕氣盛，眼界不夠，犯下過此生難以彌補的錯。如今，母親還想用這些話來蒙我麼？”
“你，你——”老夫人著，劇烈咳嗽起來。
楊恭仁伸手為她順氣，輕輕拍著背，歎息一聲，：“你我是母子，何必弄得像仇人呢！如今楊氏危矣，當今陛下，不是我們能謀劃得了的。怕我這楊氏之內早就滿是當今那位的眼線了。”
老夫人沒有話，隻垂了眸，沉了一張臉。
“你以為殺了九丫頭，或者阻止九丫頭與李氏聯姻，就能斷了這李唐的氣數麼？這麼真的事，母親，你也相信麼？”楊恭仁緩緩地。
老夫人還是不話，挪了挪身體，將頭偏向一邊，不看楊恭仁。
楊恭仁則是自顧自地：“母親，你以為這一次舊貴族聯盟策劃滅掉阿芝是王氏的主意麼？若非你蕭氏一族推波助瀾，怎會如此？母親，你已是楊氏之人，死後入的是楊氏的祖墳，進的是楊氏祠堂。這蕭氏榮耀與否，與你都無關。”
“我可不像你，忘恩負義。”老夫人生悶氣。
“你的恩義要拿全族人的性命賠麼？你到底是糊塗還是自私？你瞧瞧呀，這弘農楊氏都快成蕭氏的下了，安插那麼多人，你就那麼怕人奪你的權麼？”楊恭仁越覺得自己的母親冥頑不靈，便歎息一聲起身，，“你就好生在這裏養著吧。需要什麼，跟秋月一聲，我會讓人辦妥。”
老夫人不作聲，隻忽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像是不知這麼多年到底在做什麼一樣。驟然，她有一種兵敗如山倒的感覺。
胸口一滯，驟然吐出一口血來，眼前一黑，頓時昏死過去。
楊恭仁聽聞，立馬轉身，讓蕭大夫前來伺候。又命了院子周圍的人將這院落看緊些，將這院落裏的暗道堵死了。
楊恭仁從這院落裏走出來，便聞見隱隱的花香，抬頭看，上穹蒼玄妙，繁星滿。
“楊雲，讓楊江盯緊那些僧道。有任何異動，命人來報。”楊恭仁吩咐完畢，想到明日即將迎來最後一批僧道入弘農楊氏，他一顆心懸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