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猶猶豫豫,江承紫嗬嗬笑,指出他們的形勢:“難道你還期望靠他們走出這樹林?如今,你能靠的隻有我們而已。”
絡腮胡子掙紮了片刻,心一橫,便:“我,我不太清楚。隻知,一部分要入這山間道,直取長安。如同去年那般兵臨城下。尤其是趁著河水泛濫的時節。”
“河水泛濫?”李恪蹙眉,反問,“楊捷的?”
“他是突厥的國師,是上賜予的神之子。是大汗的護佑之人。”絡腮胡子很敬畏地。隨後又憂心地,“我如今這樣與你們了。恐怕國師他——”
“你怕他懲罰你?嗬嗬,如果他真是神算,看得到未來命數,那你在這裏被老虎吃了,也是他事先知道的。”江承紫打趣絡腮胡子。
絡腮胡子一臉驚恐,李恪依舊蹙眉不語。
江承紫覺得事有蹊蹺,便低聲問:“怎了?”
李恪沒話,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吹了一聲口哨,雲歌便撲著翅膀飛了過來,問:“公子,有何吩咐?”
“去山下雲村通知雲破來此,將這些賊人悉數擒住。”李恪吩咐。
“是。”雲歌回答,隨後又問,“可否還有別的吩咐?”
“雲破知曉該怎麼做。”李恪淡淡地。
雲歌很是高興地應了聲,隨後又:“對了,公子,飛禽的事搞定了。那白鳳鳥在對麵山洞裏休息,公子與九姑娘幫了他們。如果你們要早些走,就跟著那隻鷹。”
雲歌著指了指樹梢停的那一隻,正是先前領導群鳥來襲擊他們的那一隻。
李恪點了點頭,雲歌飛走了。他便氣定神閑地坐下來,拿出背簍裏的水讓江承紫喝。那些老虎饑腸轆轆,但礙於有威脅在,終於隻將那些大狗與大雕的屍體吃了,悻悻離開。
“到底怎麼回事?”江承紫覺得李恪的眉宇間充滿了擔憂,喝了一口水後,又不死心地詢問。
李恪搖搖頭,:“此番不與你。等下了山,我與你。”
江承紫有些不高興,但也沒多什麼。隻認真啃了一塊燒餅,然後拈弓搭箭,對去而複返的一隻大雕唰唰唰三箭,那隻大雕撲騰著撞在對麵山崖上,徑直落入深淵。
“可惜了。”她撇撇嘴。
“沒什麼可惜的。又不是自己家的。”李恪。
江承紫聳聳肩:“以前總是想著養一隻這樣的大鳥呢。可惜,我隻瞧見過爺爺養的海東青。不過,爺爺養的那兩隻個頭都沒這麼大,體型偏。”
“你若喜歡。等下個月,幫你物色一隻。”李恪溫和地。
江承紫搖搖頭,:“算了。我現在不喜歡這麼大的了,我覺得雲歌那種就不錯。”
“雲歌啊,還好。”李恪想想,笑著回答。
“是啊,你將雲歌養得真好,跟一個人似的。”江承紫與他閑聊。
李恪垂了眸,:“以後,我告訴你雲歌的身世,現在不方便。”
“好。”江承紫脆生生地回答。
“今晚看來是走不出迷途山了。我們來射雕吧。”李恪站起來,看了看上盤旋的兩隻大雕。
江承紫來了興致,想起長孫晟射雕的事,便詢問:“阿念,長孫晟真在突厥射過大雕麼?”
李恪手一凝,一邊瞄準大雕,一邊回答:“聽我父親提過,確有其事。那時作為公主送親使者前往突厥,確實騎射非凡。挽雕弓如滿月,一箭雙雕,震驚草原。”
“也確實是個人才。”江承紫讚歎。
長孫晟,乃長孫無忌與長孫皇後的父親。此人雖不及其子女出名,但其謀略武功也是讓後世讚歎。當年,父親與爺爺兩位一直不對付的人竟然不約而同地對長孫晟讚稱讚有加。
父親與爺爺都隋朝的強盛與長孫晟分不開。長孫晟不僅武功蓋世,一箭雙雕,名垂青史。更因為他高的情報工作能力,讓強大的敵人突厥四分五裂,從而讓隋朝一躍成為霸主,讓突厥臣服。
長孫晟算是隋唐時期最優秀的間者。因他一人之力,長期壓製突厥的展。他可謂是突厥問題的專家。
江承紫記得父親曾過李世民幾次麵對突厥,處變不驚,正是因為知己知彼。而這份兒知己知彼便是得益於長孫無忌的父親長孫晟是突厥問題方麵的專家。
長孫晟過世之後,其子長孫無忌應該是熟讀了他的研究,要不然李世民怎麼可能三番五次遇見突厥,都能涉險過關,騙過對方,化險為夷。
“是個人才。若非他,或者五胡亂華重演也未必不可能。”李恪將弓弩挪了挪瞄著那飛來飛去的大雕,對長孫晟做出了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