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舒敏留下的記號,也是那邊。”錦雲回答。
“我看過地圖,那邊適合頡利伏擊,但若是大軍不著急,可以與之玩一玩。”江承紫坐在一塊石頭上,喝了一口水。
“那估摸這樣的距離,晨光熹微時分就能到達,與舒敏會合,屆時就離殿下近在尺咫了。”李南也喝了一口水。
“不,我們不走那邊。”江承紫搖搖頭。
幾人一聽,猛然想到當初在迷途山,她也是這樣將秦瓊夫婦安排在山中的,莫不是今日也要將他們安排在山中麼?
“姑娘,不可,我們要跟著你。”李南連忙,錦雲也表示要跟著。
“錦雲,你不必跟著我,從這個地方下去,下到山坳裏,順著山坳走,不需上山下山,出了山坳,往東北十裏,張瑋在那邊。張瑋,你認識吧?之前張氏很出名的監察史,但前段時間因病辭職。實際上是被張嘉派往北地。如今,負責接應的就是我。”江承紫指了指眼前一條沒有水的溝壑。
錦雲略一看,這山中溝壑,即便沒有水,也是讓人心驚膽戰。
“姑娘,你的意思不讓我跟你一路?”錦雲緊張地問。
“人多目標大,你們以前也接受過訓練。”江承紫狠狠地咬了一大塊肉幹吞下去。
“嗯。”錦雲不甘心地承認,不死心地補充,“可我想呆在姑娘身邊。”
“錦雲,軍令如山。”江承紫語氣平淡,掃了她一眼。
錦雲還想爭辯,但隻覺得九姑娘威嚴得讓她不自覺顫抖。
“是。”她回答。
“你見到張瑋後,跟他,我已行動,希望他能配合你們去夏州與朔方的地界接兩個人,嗯,就是上一次我去見蜀王的那個懸崖邊。屆時,李南會將人送到那地方,你跟張氏之人務必將人護送到長安。”江承紫到這裏,便站起身來,將一塊玉牌遞了過去,“這是張氏族長的玉牌,他見到玉牌,就會聽你的。”
錦雲無語,人家張氏公子給她這塊玉牌是讓她在必要時,拿來保護自己的。她倒好,直接拿來作別的事了。
“是。”盡管覺得不妥,但錦雲還是一名軍人,她曆來所受到的訓練就是軍人的訓練。因此,在江承紫句那句“軍令如山”之後,她就不能有別的選擇了。
江承紫隨後對李南,:“你與我一起,沿著這山脈向前,繞過綏州。從綏州北部邊境出發。”
“是。”李南立馬起身。
“你們都不必緊張,先吃點東西,再出發。”江承紫招呼了幾人,各自吃了些許東西。
爾後,分為兩撥,按照既定路線一路急行軍。
李南跟著江承紫,既興奮又鬱悶。興奮的事,他始終覺得年紀的九姑娘竟是比他們更適合打仗的人,她麵對可能的危險,出手快準狠,並且非常冷靜。而鬱悶的是這執行的任務跟蜀王布置的任務差別好大啊。
不過,不管了,上一次跟隨九姑娘擊殺梁師都,嘖嘖,那真是一次完美的擊殺。這次,看九姑娘的樣子像是要直奔已淪陷的夏州、朔方。
直奔哪裏做什麼?絕不會是重建夏州城什麼的。
李南的直覺告訴他,自家九姑娘要搞事情。
江承紫則是一刻都不想停。長孫濬與柴哲威的事表明夏州與朔方即便沒有淪陷,那也是岌岌可危。而且一旦夏州、朔方真的陷落。那麼,若她是突厥最高指揮官,定然會讓人先來圍攻最近的大城綏州。這種圍攻就是試探,會有先頭部隊,白了就是誘餌,那麼,最高指揮官會在哪裏?
江承紫若是情況屬實,就該在綏州以北,夏州以南。
她想在綏州以北的山區潛伏修整,彙總一些消息,再度行動。然而,在行動之前,她還得命人蕭皇後和她的孫子撈出來,送回長安。若不然,一旦戰事起來,很可能禍及蕭皇後。
蕭皇後是李恪的外祖母,是楊淑妃的母親。雖然這次北地戰事起,她臨行前,楊淑妃沒有提過一句她母親的事,但她看得出楊淑妃的期許。有幾次,她就快出口了,但又忍住了。她是一位洞察大局的女子。若非身份變故,定然早已是皇後了。
再者,蕭皇後身在敵國,卻從未忘記為祖國人民謀福祉,一手建立起強大的間者係統。而她以一個階下囚的身份,利用回紇、薛延陀各部落之間的仇恨,成功拖住了突厥擴張的步伐,為大唐爭取到了喘息發展的機會。
從一個軍人的角度來講,蕭皇後是她佩服的女性,國家不該置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