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他明顯的有討好的意味。
她隻當作不明白,懶得搭理。
第二日一早便安排了車子,一路將她拉到外灘某座飯店,她才弄懂是帶她參加商務聚會。
其實都是極度無聊的寶石展銷,她穿了件淺藍色袖鑲長肩旗袍,勾著他的手臂,如同花瓶周旋在眾人之間。
這是年後他第一次肯放她出家門,其實心裏明白他是為著昨晚的事情討好她,可她還是不開心。
他難得說些笑話給她聽,她卻始終繃著臉,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下午的會餐。
飯桌是西式的禮儀,她最不耐煩這些,隻想著離席,轉過頭,果然看到他隔著酒杯,瞬也不瞬地看著自己。
那眼中的警告意味毫不掩飾。
她冷笑,故意將餐刀刮在瓷盤子上,發出刺耳的尖鳴。勝利地引來所有人的矚目。
繁錦卻抬著頭,好似沒事人一般走出華麗的會餐廳。
迎麵孫天雷攔住她,她不待他開口,便隻喝道:“滾開!”
孫天雷麵色不變,隻瞅向她身後。
她即使不回頭也知道是他跟出來了,便岔怒道:“你是想關我一輩子麼!”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
“記得我說過的話——別做讓人後悔的事。”
她裝作不明白,但知道他是鬆口了。便壯著膽子走出,夕陽的餘暉灑在大街上,對麵一座古舊的鍾樓仿佛裹了層金色細紗,遠遠看去卻像座古堡一般。
她舉起手遮住夕陽照來的光線,卻發現街對過不遠處有間咖啡屋。便踩著高跟鞋,款款走去。
店裏零碎坐了幾個客人,大多是租界的黃毛外國人,穿著紳士裝,看到繁錦走過,禮貌地點頭。
她挑了個無人的角落,隔著彩色玻璃窗,就靜靜地坐在那裏,不遠處黃浦江上浮蕩起依稀的夜色,郵輪的鳴笛聲冗長而沉悶,光點朦朧斑駁,好似印在玻璃上的繁星,映著她半側的容顏形成種婉約的精致風情。
隔壁一個穿著官員裝的日本人坐了過來,神情曖昧,用一口破爛的漢語問。
“不知這位小姐貴姓。”
繁錦皺著眉不打算理會,轉過頭看向街上稀疏的人群。不想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街角,朝自己的方向注視。
她屏住呼吸,發現果然是邱清和。
隻見他身邊的另一個穿淺灰色風衣的男人正背著身,兩人不知在交談什麼。
他似乎發現了她,表情複雜。
繁錦壓抑不住激動,起身便追了出去,不想邱清和一路往深巷走,她跟了很久才追上。
他轉過身,街燈的光映在他的臉上有種深邃的色彩。
“可以幫我個忙麼?”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於是他上前在她耳側細語幾句,她的表情立刻變得肅穆,擔心地瞅了眼他身後始終掩著臉的另一個男子,可是當看到邱清和,她選擇什麼也不說。
繁錦轉過身,回到了咖啡館。
環視四周,她走到了方才朝自己打招呼的日本人那一桌。他顯然很驚訝。
繁錦拋了一個媚眼,媚聲道:“我今晚一個人。”
那日本人立刻罩住她的柔荑,不斷地揉搓,一臉**。
於是跟著她起身方走出店,便跟上三四個保鏢。
她咬著牙,冥冥之中是明白會發生什麼的,可是,她沒有後路。
如此思緒混亂的走入小巷,一個溫柔地懷抱便擁緊了自己。她聽到他的嗓音低啞魅惑:“閉上眼睛!”
數聲槍響突起,這樣大的震耳聲,她卻除了他的嗓音,什麼也聽不到。
她在混亂中回過頭,隻看到一片血海。
她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眼睛是避著她的。
“清和,你的身份絕不能暴露,快撤!”穿淺灰風衣的男人走上前招手。
她回過頭,借著昏暗的燈光,瞧見那男子分明是訂婚那夜劫持自己的人!
淺川低下頭,笑的隱晦。
“又見麵了,戚夫人。”
繁錦不知是該笑該罵,不遠處已經傳來巡捕房的搜藏聲。
邱清和臉色一變,牽起繁錦要走,淺川卻一把拉住。
“不行!”
“我不能丟下她一個!”
“你把她拉進來時,可沒考慮到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