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女兒出生了。
白空有了當爸爸的激動和喜悅。這個感覺,就像是快要興奮到暈倒。
所以...白空麵目扭曲,憤怒的一拳打穿了厚厚的大理石,滿臉青筋的吼道:“該死,真的是該死。”
“啊!”圓月之下,白空慘白的衣服隨著他的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化成了碎片。
“孩子他爸,你看我們的女兒多可愛啊,你看她笑了,她和你一樣愛笑。”
女兒,我心愛的女兒。爸爸真的是愛的你入骨。
白空的眼眶不斷的在滴血,整張臉揮灑著地獄般的死寂。
“爸爸,爸爸,帶我去玩,我要牽著爸爸的手,和爸爸一起去遊樂園玩。”
多麼美好稚嫩的聲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爸爸”,就足以讓白空將一生的愛都獻給她,他的全部,和永遠,永遠的永遠。
“不”!白空痛苦的抱著頭大吼,跪在了地上膝蓋砸出了一灘濃濃的血,隨著他痛苦的顫抖,他的黑發開始不斷的發白。
在圓月的照耀下變得如此的“晶瑩。”
“雪兒,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已經回不去了,爸爸不能陪在你們的身邊照顧著你和媽媽。對,對不起。”白空空洞的眼神,在毫無表情的臉龐下滑下了兩行濃濃的淚水。
他也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落淚過。
此時,圓月照耀著巨大茂密的樹,樹的倒影投射在一片半月湖,湖麵波光瀲灩亦風平浪靜,正如四周可怕的靜。這也導致忽然傳來的一陣細小的機械般的聲音,卻如平地一聲驚雷般爆炸開。
“亞神,你終於來了。”
機械的聲音,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白空似乎已經死去,雄壯的身軀沒有任何的反應。
昏暗的天空仿佛欲要一直昏沉下去,無數的烏鴉盤踞。
忽然一隻巨大的火鳥憑空出現在了白空的頭頂,天空猛然間迸射出殿堂般刺眼的白光。火鳥呆呆的凝視俯下滿臉胡渣,頹廢不堪的中年男人,然後,它鬆開了爪間。
一道金色的書從天而降,在耀眼的白光中也劃出了一道無法忘卻的流星,不偏不直的落在了白空的手中。
“又是它?”白空咬著牙,然後才道。
金色的書上寫著“心宿”兩個字,如大師手筆般行雲流水,其間的力度和氣勢仿佛要跳出書中,直擊人心。更加完美的是,其中的心字似乎被一隻黑筆左右來回劃了好幾下,下麵補上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字為“星”,合為星宿。
為何說更加完美?
因為這個星字,正是百年前,白空親手改的。
星宿,但不是心中的歸宿,永遠不是。他隻能像星星一樣看得見但摸不著。
“星宿,這依然是我能回去的唯一的路嗎?”
沒有任何的回聲。
後,太陽升起,落下,黃昏,第二個滿月。
天空再次傳來機械之聲:“亞神,不要著急,你先抬起你的頭來仔細看一下,因為,你看看你身處的這個世界。它是多麼美好,多麼的讓人流連忘返。”
它經常說:“這個世界是美好的!”
美好兩個字早已深深的印在了白空的心中。
雪白頭發的白空,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抬頭,看著眼前,眼中射出的一道藍光,讓他的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森林:
他看清楚了。
所以,他站起了高大健壯的身軀,他臉上的頹廢不見了,他開始裂開了幹枯的嘴巴,仰天大笑了起來——
遠處的山莊,獸人虎人們舉起了巨大的錘子刀劍狠狠的刺入了同族貓人的心髒之中。
這一年即將到來的冬天,因為食物的匱乏,獸人族的虎人流民聯合狐人豹人狼人流浪者,入侵了同族柔弱的貓人,自相殘殺,同族相食。
這對於矮小軟弱的貓人族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那小小的貓人孩子,用閃著童真的眼睛拉著慌張逃竄的媽媽的手道:“媽媽,隔壁的大哥哥,他被吃掉了。”一個孩子似乎什麼也不懂,臉上的疑惑和沒有任何的恐懼反而讓所有的貓人感受到無盡的可悲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