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重重地歎口氣。還是算了,這種事急不得,隻能一步一步來。說起來人類真是複雜的生物,大街上遇到屍群時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斬殺它們,然而此刻和另一隻對立種族被困在同一個的地方,她就下不去手了。這感覺就好像是他倆已經建立了暫時的戰時聯盟,不能互相背後捅刀子一樣。
喪屍先生玩了會水覺得沒意思,拉著桐笙回到了洞穴裏。裏麵一片漆黑,他又走得急,桐笙不小心被裸露的石塊咯到了手掌,粘膩的鮮血流了出來。
野人瞬間停住步子,鼻子抽動半晌,準確的定位到鮮血的源頭,一把拉起桐笙的手掌,眼神似乎有些陰沉。
桐笙有些興奮。當然不是作為抖M的興奮,而是她一直想試探眼前的奇葩到底是人是喪屍,現在馬上就能有結果了。她打起十二分的心思,腳步錯了錯,準備稍有不對就抽身逃跑。
喪屍先生死死地盯了一會桐笙的手掌,然後突然打橫把她抱在懷裏,輕柔的放到草墊上。腦袋湊到傷處伸出舌頭輕輕的為她****傷口。
他的舌頭又涼又滑,像是蛇的信子一樣,桐笙不適地抽了抽手。野人及時騰出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腕。桐笙無奈,隻好攤開手掌任他擺弄。她一開始還能專心致誌的思考,規劃著在哪裏拋下傻大個最好,又不至於讓他被人發現圍捕,也不至於讓他凶性大發咬人。不過很快指尖傳來酥酥麻麻的異樣感就擾亂了她的思維。
野人在舔她的手指!
桐笙皺緊眉頭啪地一下抽回手,臉上明顯的寫著幾個大字:我不高興!
喪屍先生看起來很委屈,癟著嘴巴眼神無辜。桐笙柳眉豎起,麵色沒有絲毫緩和。她並不是氣傻大個,他畢竟智力低下,估計連這種動作代表什麼都不懂,全憑本能。她是氣自己,氣自己竟然對一隻喪屍產生異樣的感覺!看來真是得找個男人解解火了!
喪屍先生看桐笙麵色陰沉,眼神越發可憐,最後竟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他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傷心,晶瑩的淚珠連成串兒從白淨的臉龐滾落下來,恰好滴在桐笙的指尖。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那滴淚珠燙得灼人,她手指輕顫,歎了口氣,摸摸他的頭柔聲哄到:
“別哭了。”
喪屍先生聽不懂她說什麼,卻能看懂她的表情,見她不生氣了好一會才抽抽搭搭的不再掉金豆豆。他剛才哭的厲害,這會兒鼻頭通紅,眼裏仍濕漉漉的,薄唇微張“咯咯”的打著哭隔兒。
桐笙看見他這樣就想起安佑小時候哭鼻子的樣子,不禁噗哧一笑,眉眼越發柔和。她對這種會賣萌的生物完全狠不下心來。她從空間裏找出一張白紙,裁出一個正方形,手指靈活的疊起紙鶴哄他高興。
喪屍先生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接過精致小巧的紙鶴,動動這動動那,玩的不亦樂乎。桐笙嘴角帶笑,又拿出一張紅色的紙疊了個愛心出來,還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上麵,最後滿意的塞進他胸前的口袋裏,盯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
“不管以後怎麼樣,你可不要忘了我,好歹也曾經共患難過。”
桐笙以為他聽不懂,卻不知道這句話像魔咒一樣烙印在他心上。即便多年以後他統兵領將自立為王,想起此情此景仍會把手捂在胸口處喃喃自語:
“我怎麼會忘了你,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