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藝從桐笙手裏接過瓷片之後就如老僧入定一般,淡定的坐在白歌旁邊的位置上,腦袋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歌已經完全屍化,嘴部周圍肌膚脫落,殷紅的肌肉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不一會車裏就彌漫了一股腐臭味。

外麵的喪屍群搖搖晃晃的行進,桐笙隻能眼看著它們離車的距離越來越近,隻有不足百米了!她當機立斷拉下窗簾,鎖好窗門,又把瘦猴和胖子按進座椅下方,這才轉身回到展藝身邊,皺著眉頭催促他動手。

展藝低著頭不說話,右手緊緊攥住瓷片,手掌被割傷,刺激的白歌發出一連串狼嚎一樣的嘶吼聲。外麵的屍群聽到叫聲更加興奮,不少前排打頭陣的喪屍已經開始加快步伐!

展藝長長的歎了口氣,站到白歌座椅後麵,伸出右手從她下顎處穿過,死死的卡住她的脖子。白歌身體被桐笙用皮帶綁在座椅上動彈不得,喉嚨又被展藝卡住,嘶吼聲瞬間消失,外麵的喪屍沒了聲音的指引顯得有些迷茫。有的就地拉開附近的車門啃食起腐爛的屍體,但多數喪屍仍步履蹣跚的朝房車的方向前進。

桐笙手掌死死扣進背後靠著的軟皮墊裏,情況實在是太危急了!照這個架勢看,就算現在解決掉了白歌,屍群仍會向這個方向移動,她可不能保證喪屍人人都眼瞎耳聾,不會發現車裏藏著四個活人!

白歌被展藝用手臂桎梏住,連頭都扭不了,隻能張著大嘴發出嘶啞的“啊啊”聲。

展藝下巴墊在白歌的頭頂,右臂卡主她的脖子,左手溫柔的環住她的身體,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小腹。這串動作展藝做起來駕輕就熟,一看就是兩人平時經常做小動作。

白歌在他的安撫下竟然慢慢平靜下來。她身體放鬆,靠在柔軟的真皮背椅上,眼神迷離渙散,嗓子深處偶爾冒出兩聲粗重的喘息。

桐笙眯起眼睛,實在是沒料到已經完全屍化的白歌竟然還能對展藝的動作產生反應。如果所有喪屍都能對生前的習慣性動作作出反應,研究出解藥似乎也不算太難,畢竟趕盡殺絕不是個好辦法,還是找出方法控製喪屍嗜血的欲望才行。

站在後麵的展藝也很高興,開始絮叨起以前的事來。他始終認為白歌還保留著人類的意識。“白歌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在那片桃樹林裏,你看著我的樣子傻呆呆的。”

喪屍白歌聽他說話居然費力的歪了歪頭,咕嚕嚕一聲,看上去竟然像是在思考。

“當時我就想,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姑娘呢?”

白歌“咕”的一聲,似乎是在回應展藝的話。展藝已經止不住心裏的興奮,更加堅信自己可以把白歌引導回來。

“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爸媽?那天我特地收拾了一番,咬牙買了新西服,還專門到理發店做了頭發。”

白歌咕咕叫了兩下,頭歪的越發厲害,最後直接枕在了展藝的右臂上。

“可是你媽媽還是不喜歡我。她趁你去盛湯的時候問我,有車嗎有房嗎,月薪多少在哪上班。你都不知道我當時被問的多羞愧…我那會的確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