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初神色莫辨地跟在桐笙身後,大手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桐笙的手修長瘦弱,這麼握著都能依稀摸到她纖細的指骨,容子初抿嘴不語,小笙太瘦了,等他娶到她後一定要讓她長點肉。

容子初手勁不大,但也容不得桐笙掙脫。桐笙本來就覺得別扭,再加上他一直溫柔地細細描繪她手掌的輪廓,被那惹火的指尖拂過的地方竟然有些微微地發燙,桐笙繃著嘴角,心裏小鹿亂撞,手心更是稍稍滲出一層薄汗。容子初自然感覺她手心的濕膩感,他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寒潭冰魄一般的眼睛柔和了許多。

看來……小笙並非對他毫無感覺,至少她起碼還知道緊張,這可真是個好兆頭。

兩人相攜走出基地門口,桐笙實在是忍不住了,使了個巧勁掙開容子初的手,又怕他窮追不舍,幹脆直接把手揣進了兜裏。她轉過身,準備來個幹淨利落的一刀兩斷。她這人向來果斷,做事很少拖遝,隻除了麵對白玉這個意外。桐笙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對容子初不來電,那就不能耽誤人家,給人家錯誤的感覺。

容子初在桐笙掙脫開的那一刻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再看轉過身來的桐笙麵無表情,眼神卻透露出些許倔強與認真,明明波光瀲灩,他卻莫名地感受到一股不安。他甚至有種預感,如果這次讓桐笙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那她便真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越飛越遠了。

“子初哥,我——”

“走吧,我帶你四處逛逛。”

桐笙本來做足了心理建設,想一鼓作氣說個明白,卻沒想到容子初這個看起來冷清冷心的人竟然如此敏感,一下子就截住了她的話。容子初說完也不再看桐笙,挺直了脊梁走在她前麵,但那雙削薄的唇卻緊緊抿了起來。桐笙與幾年前他離開時確實不同了,那時他雖然不曾表白,但也沒有刻意掩藏自己的心思,她當時也不知是年紀小還是什麼原因,總歸對他的態度是放任自流,不像現在這樣,自己稍一靠近她便豎起滿身的刺。

年紀大了,心眼多了,倒是也說得過去。可怕就怕……她是為了別的人才豎起滿身的刺。

“哎,我還沒說完呢。”桐笙揪住容子初的衣角。她現在也不是從沒談過戀愛的老少女了,有了白玉牌醋缸子作比較,容子初的心思簡直呼之欲出。她深信這次是把話挑明的好機會,讓容子初逃過這次,自己還不知道要被騷擾多久。

容子初“不經意”地快走幾步,桐笙一時不查,手從他衣角邊滑了過去。她美目微瞠,悻悻地砸吧兩下。這容子初怎麼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

她哪知道容子初的風係異能兼具攻守,攻能化作殺人於無形的風刃,守能化作亂花漸欲迷人眼的風盾。剛才他的衣角滑落分明是他先一步覺察出桐笙的意圖之後指揮風盾造成的。

桐笙看他越走越快,就像後麵有鬼追他一樣,不由得咬咬牙追上去。她今兒個是豁出去了,必須把話說明白了!她一把抓住容子初蒼勁有力的大手,逼得他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子初哥,我有話跟你說!”

容子初的手被桐笙拽住,身體卻沒有轉過去。他身材高大挺拔,立在桐笙前麵如同一座小山。容子初背對著桐笙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半斂著眼轉過身去,那隻被握住的手“啪”地一下扣住桐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