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剛剛捂著小臂出來就被拉進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環著她的一雙臂膀精壯有力,桐笙的身體被死死地壓進他胸前,即便是厚重的冬裝都不能抵擋住他胸膛裏傳來的跳動聲。
容子初緊緊摟著桐笙,眼神晦暗地瞧了一眼她小臂上的傷口,眉頭狠狠擰起,不發一言。即便他用力擁抱著她,即便他沉默著,桐笙卻清晰地感覺到他生氣了。
容子初這個人,平日裏就用冰山撲克臉偽裝自己,隻有桐笙這樣的“親友”才能看到他熾熱如活火山的那一麵,現在他繃著嘴角,看上去就更像個黑臉關公了。桐笙縮縮肩膀,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凍住了。
“那個,子初哥啊……”
“……嗯?”容子初沉默半晌才用鼻腔懶懶地發了個音,隻是他這個“嗯”聽上去實在可怕,似壓抑似憤怒,還隱隱帶著那麼點勾人的上揚尾音,聽得桐笙心肝脾肺齊齊一顫,覺得隻要自己說錯一句,這座偽冰山可能就會瞬間變成噴發的活火山把自己燒成渣渣了。
桐笙老實地在他懷裏呆了半晌,組織了許久的語言,才壯著膽子說:“……你先放開我,我——”
“你說什麼?”放開?一輩子都不放開。他隻不過是放開她一會就受傷,真是……豈有此理!容子初越想越憤怒,這傷如果是外出任務受的還好,好歹也能借個為國家獻身的由頭,可偏偏是被情敵所傷,真是讓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桐笙沒出息地“咕嚕”咽了下口水,偷偷瞄了一眼容子初原來越黑的臉,明智地選擇了沉默。開玩笑,這個時候誰還會往槍口上撞,沒看見子初哥身後都掀起好幾個小旋風了嗎?!
容子初看桐笙終於放軟了身體,乖乖地被他抱在懷裏,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歎謂。他身材高大挺拔,桐笙雖是女中豪傑,但與他一比還是顯得十分嬌小,此刻桐笙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就老老實實地抵在自己的胸前,連她肩膀的寬度都與自己如此契合,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另一半。
兩人在靜謐的消毒室裏相擁,一個笑得像個癡漢,一個專心低著頭裝鴕鳥,遠遠看上去倒也十分和諧。他們都不曾為小臂上的傷口擔心,桐笙之前幾次三番受傷,除去最開始的那一次傷得嚴重,後來的傷口幾乎都會在片刻之內自動止血痊愈。她曾隱晦地問過桐寧,但桐寧攤手表示不知道,最後此事隻能不了了之,反正總歸是個稀罕的異能,硬要說的話,或許就是那種血高防高的肉盾異能吧……
容子初也私下裏找過不少資料,但不論實驗室的記錄,或是四大家族的秘密檔案,都對這種肉盾異能沒有記載,他一時之間也有些摸不到頭腦。
容子初抱了桐笙許久,連胳膊都沒動一下,就在桐笙忍不住懷疑兩人再這麼站下去會不會變望夫石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桐寧麵露疲憊地走出來。“張揚那小子沒事了,睡過去了。”
桐笙轉過身去,容子初順勢鬆了手,臉上又帶上了“老子是冰山都別跟我說話”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