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被柳邵突如其來的井噴式吐血弄得極為尷尬,她隻不過是擠兌他兩句,用不著吐血吧?

客廳內一時鴉雀無聲,連見多識廣的老將軍也直愣愣盯著昏倒在地上的柳邵默默無語。良久,桐禮才似是反應過來,掏出手機給醫療隊打了電話。

大校親自來電話醫療隊自然是不敢怠慢,不出十分鍾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事發現場。桐笙和桐如鬆幾人秉著保護案發現場還原事情真相的態度,自始至終沒有動柳邵一根汗毛,可憐威風赫赫的柳家主孤零零地一人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許久。

醫療隊忙前忙活地折騰了許久,又是量血壓又是人工呼吸,能上的儀器設備都用上了,足足“搶救”了一個多小時,醫療隊長才小心翼翼地抹了把腦門上的辛酸汗,對桐如鬆說道:“桐將軍,貴……呃,貴客人是體質弱,身體素質差才會暈倒,我們已經給他輸血了,具體的化驗結果還要再等幾天才能知道。這幾天一定要注意休息,天氣寒冷不宜外出走動。”

桐如鬆又恢複了笑眼彌勒佛的樣子,邊聽邊點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多重視柳邵呢。

醫療隊隊長又嘰裏咕嚕囑咐了許多,待人走後桐笙毫不客氣地用踹踹柳邵,見他絲毫沒有蘇醒的征兆才不屑地撇撇嘴,“爺爺,這人是賴上咱們了。”

桐如鬆笑嗬嗬地摩挲著拐杖,突然從兜裏拿出一隻錄音筆來放在桌上,老狐狸笑得見眉毛不見眼,說道:“剛才醫療隊的話都錄下來了,咱們這就把人還給薑家,讓柳家主好好靜養。”

桐笙聽完撲哧一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正午時分薑雲作為薑家代表前來桐家別墅接人,此時柳梢已經被拖到了樓上的客房,屋內暖氣大開,還蓋著兩層鴨絨被子,床頭櫃上碼放著幹淨的毛巾,桐如鬆可謂是把表麵功夫都做足了,薑雲就是想挑刺也挑不出來。

桐笙把薑雲領到柳梢房間門口,抱著胸斜靠著牆麵,抬抬下巴斜睨了薑雲一眼,說道:“喏,自己進去吧,柳梢就在裏麵。”

薑雲對於桐笙的無禮敢怒不敢言,一來是礙於這裏是桐家別墅,自己孤掌難鳴,很難討到好處。二來是柳梢對桐笙的態度相當曖昧,他向來是個心狠手辣的,不知留著桐笙有什麼用處,如果自己貿然動手壞了大事,很可能因此受責。一番考量之後,薑雲決定把委屈咽進肚子裏,她勉強勾起嘴角道了句謝,推開門就進去了。

桐笙看她進去,突然大力地關上了,十分不厚道地靠著牆捂嘴偷笑。那屋裏所有窗戶都關得極其嚴實,又開著暖氣和空調,整個房間像個桑拿房一樣能把人熱死。

薑雲剛一進來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在屋裏呆了不過兩分鍾就開始渾身出汗,連精致的妝容都被汗弄花了。她現在可真是窩了一肚子氣,轉身就想給桐笙個教訓,蓋著兩床鴨絨被的柳邵卻不知何時醒來了。

屋裏空氣不流通,氣溫又少說也有三十度,可柳邵居然安安穩穩地蓋著大厚被子一滴汗都沒出。及肩長發此時已經散下來了,幾縷發絲從額前垂落稍顯淩亂,西服外套已經被脫下,隻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襯衫,胸前的三顆扣子沒有扣住,露出他蒼白的胸膛。薑雲看著襯衫下兩顆不明顯的櫻桃,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雖說她本來看上的是宋戟,但基地女性如此稀少,父親已經隱晦地透露或許會改革婚姻製度,若是這樣,能讓柳邵成為她裙下之臣該多是多麼傲人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