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碼完一章就想著幹脆連下一章都寫了吧,然後……就跑去畫了幾天的圖……)
淩真久久沒說話,房間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外麵隱約的風聲。
“還有,為什麼之前你對我說‘回不去’?關於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淩真還是不說話,也沒動,恍惚間我甚至以為對麵的她隻是個影子而不是活人。
她不出聲,我也不出聲,等著她的反應。
終於,她微微歪了一下頭:“你確定,你想知道嗎?”
“是的。”
“你真的準備好知道真相了嗎?”
“是的。”我點頭,我確信自己這個動作她能看得一清二楚。
“提醒你一句,不能僅僅為了滿足好奇心就做這個決定。所以,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哪怕是讓一切都麵臨崩潰的結果?”
“讓一切都……崩潰?”
“有這個可能。”她說。
“就算……就算是這樣,我也想要知道。”我承認,我不知道是那個所謂的崩潰是什麼意思,所以要說已經做好百分百的心理準備那是肯定不可能的,盡管如此,我也不想就此放棄。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到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本書,遞給我。
我接過書:“這是?”
“自己看吧。”
這是一本很薄的書,我借著窗外灰色的光看到了封麵,熟悉的深藍色,還有這白色的標題:《人造荊棘》下。
“你也……看這本書?”
淩真坐回到床上沒動,看她的意思是讓我讀。
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做,上午這個故事又沒看完,雖然內容有點奇怪,但我還是很想知道結局的。
這株植物,在“貝”和“幾”兩人的胡亂培育下,現在已經完全成了枯木,它的枝芽被他們以修剪的名義除掉了大半,它的外皮也被撕掉了,它的根係扭曲蜷縮在狹小的花盆裏,吸收不到養分。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讓貝和幾對它更加生氣。
但就算到了這種程度,貝還是有各種“充分”的理由,堅持不把它移出小花盆,這一點幾也默許了。因為,他們還是想按照他們自己認為“對”的方法培育,同時又希望它可以長得像別人家的樹一樣。他們總是很羨慕別人家的梧桐和橡樹,認為培育出那樣高高大大的植物讓人很有麵子。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幾時不時帶很多肥料回來,貝每天都向已經隻剩土渣的花盆裏不停灌肥料,同時抱怨著、責備著,但就是不想改變培育方式,就這樣陷入了死循環。
直到有一天,他們又來檢查這株植物,在絲毫不出意料的失望中,他們又一次對它開始了拳腳暴力。
忽然,打在植物身上的拳頭感到一陣刺痛,這時他們才發現,已經變成了土灰色的植物表麵,不知何時長出了很多尖刺,就是這些刺,讓他們的拳頭流了血
貝和幾兩個人又驚又氣,用腳去踹這株植物,一腳下去,花盆出現了裂痕。
因為被刺傷,兩個人暫時停止了對它的拳打腳踢,但也因此,他們心中又多了些怨氣,於是,兩個人轉而開始互相責備、爭吵。
而植物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
它的表麵長出了越來越多的刺,它的根係也從花盆的裂縫裏鑽了出來,像扭曲的蛇一樣,四處伸展,而且上麵也全都長滿了刺。
因為它的形狀過於可怕,貝和幾隻好把它遠遠拿到了郊外放在地上。
數天後,當他們再去看的時候,發現花盆在暴長的植物的碾壓下,徹底碎成了一堆渣滓。
看到花盆壞掉,兩人感到了一絲憤怒,因為他們還堅持認為,植物不應該離開花盆。眼前這株植物,沒有葉子,顏色也很醜,根係如同扭在一起的蛇,而黑色的刺更是布滿了它的整個表麵。這和他們想象中的樣子已經天差地別了,他們想盡辦法去砍那些刺,然而,那些刺的生命力極強,就算被砍斷,隔幾天就會再長出來,而它的根係就像爆炸一般,僅用了幾天的時間就迅速鋪滿了周圍大片土地,同時根係上又生出了更多扭曲的藤條,那些藤條又糾纏在一起繼續生長,而且,上麵也全都是黑色的尖刺。
隨著黑色藤條和尖刺的瘋狂生長,貝和幾兩個人的情緒已經由憤怒漸漸變為恐懼。但他們還是互相責備著,把養出怪物的責任推卸給對方。尤其是貝,他非常痛恨植物現在的模樣,依舊習慣性地在旁邊不停咒罵它,但又不肯離開它,因為他還期盼著植物能恢複成以前的樣子。
漸漸的,植物扭曲的藤條開始互相交叉,慢慢形成了一大片荊棘叢,方圓百米之內全都是兩三米高的、讓人恐懼的黑色尖刺叢林,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靠近它的中心了,或者說,這片荊棘叢就是植物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