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摩生(1 / 3)

由於震旦公國還是藍星聯邦裏一個文明先進的法製國家,不穿衣服上街的人必然會被冠以“破壞社會風氣”等多項罪名,最後在幾名警衛的邀請下去警察局喝一杯免費的咖啡。

所以在彥哲漠原先的衣服晾幹前,他哪也去不了,隻能暫且待在李楠的家裏。

現在,這充滿了少女氣息的房間裏隻剩下了一個男人,還有從窗簾外射入屋內的遍地朝陽。

呐,我快要趕不上早課的時間了,你待在我家不準亂動任何東西!不準開任何關上的門!廁所隻能用客廳裏的那個!任何人按門鈴都不準理會!聽明白了嗎?

李楠拎著單肩包,臨走時對彥哲漠嚴肅地規定下了一條條戒律,直到彥哲漠低垂著眼瞼,有氣無力地保證了三次,她才勉強放心地出了門。

彥哲漠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去打破李楠規定的戒律,但他顯然也沒有乖乖待在房間裏等李楠十個小時後回來的耐心,於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僅僅二十多分鍾後,彥哲漠就站起了身。

他走到房門前,脫下了身上最後一條短褲,一絲不掛地走了出去。

早晨七時二十五分。

震旦公國,南方行省,下洛市。

李楠的家處在下洛市的城中小區,高聳的公寓大樓下是一處綠意盎然的花園廣場。早晨的廣場中已經有了稀稀落落的行人,大理石砌成的噴泉旁是拎著鳥籠逗鳥的老人,還有一些圍繞在健身器材旁玩耍的小孩與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彥哲漠走出電梯,接著又出了公寓大門,走在花園廣場的鵝卵石街道上,當街遛起“鳥”來。

按理來講,像彥哲漠這樣公然“遛鳥”的人是必然會收獲一番佩服的視線與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然後光榮地被請去警察局喝一杯免費咖啡才對。

然而彥哲漠卻很輕易地就融入了人群,沒有一個人的視線裏出現過他光溜溜的身軀。

現在到底要做什麼?他想。

走著走著,彥哲漠已經走到了車水馬龍的公路旁,一輛輛噴吐著漆黑尾氣的小車,卡車不僅在他的麵前駛過,還在他的頭頂,腳下馳騁。

從路旁的積水中看見自己的影子,彥哲漠想,他應該先去找一件衣服才對。

但直接去售賣衣服的店裏偷是行不通的,他沒法讓除去自己的毛發與皮膚以外的任何東西被人忽視,一件漂浮在空中的衣服肯定會登上報紙。

算了,寒冷沒法傷害到他,他完全可以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例如,找回自己的記憶!

大部分人的記憶都是混亂的,模糊的,你無法精確地想起過去某一天某一時刻所發生的事情,有時候你甚至會懷疑自己腦海中的那一段模糊不堪的影像到底是否真實。

但無論記憶多麼混亂,多麼模糊,總會有許許多多承載了你記憶的人或事物組成的一根軸線,將你的記憶串連起來,讓它有跡可循。

然而彥哲漠的那一根軸線斷了,他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副散亂的拚圖,盡管每一小片拚圖上的畫像都清晰可見,但彥哲漠卻無法將它們連接起來,甚至有一部分無法解讀。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彥哲漠看著眼前的世界想到,他可能會被拳腳弄倒,可能會被迷藥弄倒,也有可能會被電流弄倒,但唯獨不可能會被酒精弄倒!

“摩生酒吧”

彥哲漠來到了一間酒吧的招牌前,這是離李楠家住的小區最近的酒吧。

與大多數白天關門,晚上營業的酒吧不同,這間小巷裏最不起眼的小酒吧裏依舊閃爍著亮光,它門前的招牌上還通著電。

風吹進小巷呼呼作響,彥哲漠推開門,走了進去。

酒吧內與料想中的一樣昏暗,隻有幾處吊燈在散發微弱且朦朧的紅綠光芒。

彥哲漠來到櫃台前,坐在皮椅子上的年輕人依舊在仔細地看自己手中的報紙。

年輕人身後的櫥窗裏擺放著諸多品種的酒,清澈如水的白酒,暗紅鮮豔的葡萄酒等,它們在彥哲漠眼中微微發光的身軀列滿了整整一堵牆壁。

彥哲漠從中挑選了幾瓶勉強看得上眼的龍舌蘭與威士忌,又從旁邊的冰櫃裏取出了一瓶果汁與一小碗白糖。

接著,他回到了櫃台前,酒瓶開始在他的手中飛舞。

玻璃杯是舞步,流動的酒精是舞姿,清脆的碰撞聲是伴奏,一杯顏色層次分明的雞尾酒是觀眾們寂靜的熱烈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