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女出生在不同的家庭,但她們的人生經曆卻大致相同。
她們曾經都過著相似的,無憂無慮的日子。在幼兒園裏唱著幾首兒歌,寫幾個簡單數字,聽著老師講的故事。當夜晚降臨,就在母親柔和的聲音下進入夢鄉。
她們在相同的年齡裏上了初中,但也在相同的年齡裏,失去了所有的快樂和幸福。
上洛市裏有一條條筆直寬曠的大道,也有無數錯綜發雜的小巷,胡同與十字路,交叉路口。她們就像兩輛行駛在筆直公路上的電車,一直平行,但從不相交。
但在那一個月亮被烏雲遮蔽的暴雨夜裏,她們的麵前出現了一條交叉路,這一次,一個女孩走了左邊,一個女孩走了右邊。命運的改變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走左邊的女孩將一個昏倒在雨中的男人背回了家,走右邊的女孩昏倒在了雨中被一群男人抓上了車。
——
公交車站與地鐵站往往是清晨的城市裏人群最密集的幾處地方,它們是這座城市最先從睡夢中醒來,並開始流淌血液的脈絡。
李楠拎著背包站在公交車的站牌下,偶爾還會伸出頭,看看公路的遠處有沒有開來一輛閃爍著固定數字的公交車。
一個同樣在等車,並穿著同樣校服的青年站在了她身邊,打了個招呼:“嗨!李楠,你今天也這麼晚啊。”
青年的樣子非常普通,微卷的棕發遮著圓耳朵,鼻梁上還有一副圓眼鏡,要說他唯一特別的地方,可能就隻有他臉上洋溢著的微笑吧。畢竟笑容在清晨的車站裏非常少見。
“嗯,昨天有些事情。原來你每天都這個時候才坐車去學校的嗎,陸修文?”心情有些沉悶的李楠說,她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這個點能起來已經很勉強了,對我來講。”陸修文略顯慚愧地捏了捏耳邊的卷發。
“不過隻要抓緊時候,然後運氣再好一點,還是不大可能遲到的,放心吧。”他接著說。
……那從這幾個學期你遲到次數來看,你的臉都不是特別白啊。李楠看了他一眼,心中吐槽到。
好在今天兩人的運氣都還算不錯,很快開往學校方向的公交車就從公路的遠處慢慢悠悠地駛進了車站裏。
在車窗邊坐下,李楠倚靠著窗戶,視線望向玻璃外的景象。被暴雨衝刷後的世界,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氣息,太陽與大地之間,幾塊黑乎乎的烏雲仍在緩緩飄蕩,很顯然,暴雨還未結束,它隻是短暫地停歇了,並且很快就會再度襲來。
不知道是不是李楠的錯覺,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剛剛,好像有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在街上走?應該是我看錯了吧,李楠心想。
“陸修文?”李楠輕聲地喊,她的眼睛依舊看著窗外。
“咋了?”坐在李楠身後一排的陸修文回應。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沒穿衣服的人,就在剛才?”李楠問。
“裸奔?上洛還有這種大佬存在?”陸修文先是吃驚地說了一句,隨後,他趕忙放下了手機,將目光朝窗外看去“沒有啊,我一直沒有看到,你看到的裸奔大佬是男是女?”
“沒看清楚,應該是我眼花了吧。”
“我想也是。”
時間在流淌,它是一塊不會壞的表。公交車在一所高中的大門前停下,李楠與陸修文走下了車。
麵前的學校大門上用規範的楷體字書寫著六個大字“上洛第一中學”。
原本擁擠的公交車在經過了這一站後立即變得空曠起來,走下車的學生足有二三十人,他們走進學校大門,很快就從一條凝聚的溪流散落成了一地水珠。
李楠和陸修文是同班同學,所以他們的得以走在同一條道路上。
“陸修文,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可能發生,就是你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就碰到一個失憶了的醉酒大叔,然後你就鬼迷心竅地想要取幫助他……”李楠對陸修文比劃著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