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許子遊,站在許家身後的兩個律師,已經是皺起眉頭。
許子遊,龍城裏打繼承權和經濟官司的大拿,從出道到現在,百分百的勝率,最擅長的就是繼承權官司。
與這樣的律師當對手,他們實在是沒有多少把握。
程天佑抬抬右手。
“另外,關於許文琛先生,我還有一些資料。”
一名律師立刻走過來,將一個大信封丟到許文琛麵前。
行到寧澤天身側,程天佑淡淡一笑。
“一分鍾之內,請許先生滾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許文琛皺眉拿過信封,一把扯出裏麵的資料,隻是掃了一眼,已經臉色蒼白,額上溢出冷汗來。
“你……”
“我?!”程天佑低笑,“你還有50秒!”
許文琛咬咬牙,看看母親,再看看眾人……最後,一咬牙,走向會議室門口。
“爸?!”
許澤若疑惑地拉住他的胳膊,“怎麼啦?”
“別問了,走吧!”
許文琛皺著眉,大步走出會議室。
“爸!”
許澤若和哥哥都是疑惑地追出來,一路追到電梯邊才追上許文琛。
“到底怎麼回事?”
許澤若奪過他手中的文件,拉出來看了看,也是驚得眉頭挑起。
文件上,赫然是許文琛利用天寧集團為掩護,私下裏走私的證據。
這些證據要是拿出去,足夠許文琛坐上十幾年的牢。
在做牢和搶家產之間,許文琛自然不會選擇前者。
……
……
會議室內。
寧銳閑身後少了許文琛一家三口,頓時顯得有些形隻影單。
“媽!你別怕他們,還有我呢!”二兒子許文景冷哼一聲,“我許文景行得正,做得端,不怕你們。”
“是嗎?”
程天佑低笑,揚揚下巴。
一句律師走過來,將一個信封送到他手裏。
許文景疑惑地接過來,看到信封裏自己與小三親密的照片,他忙著將照片塞進信封。
“我……有點不舒服,去一趟洗手間。”
“文景?文景!”二媳婦兒疑惑地追出去,“什麼東西啊?”
“你……你別管了,我……我先去洗手間。”許文景逃也似地抓著信封,一路奔進洗手間。
“老太太!”程天佑笑眯眯開口,“您覺得,還有必要在這呆下去嗎?”
寧銳閑蒼老的臉腮,抽了抽,緩緩坐直身子。
“我知道,程家是大戶,我惹不起,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今天,我就是想問問你寧銳辰,你一個人吞下天寧集團,你的心安嗎?”
寧銳辰歎了口氣,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信封,緩步走過去,遞到她手裏。
“你自己看吧?”
寧銳閑疑惑地接過信封,打開。
信封裏,是一遝手寫的字條,看到上麵的內容,寧銳閑身子顫了顫,仿佛是一瞬間老了十歲。
顫巍巍站起身,她緩緩地抬起手掌拭了拭眼角,一步一顫地走出會議室。
見狀,兩個律師忙著追出去。
“老太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寧銳閑苦笑著搖搖頭,走進電梯,突然身子一晃,倒向地麵。
“老太太!”
“快……叫救護車!”
兩個律師忙著扶住她,一個打120,一個就給她的兒子打電話。
信封落向地麵,也沒有人理會。
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裏麵的字條散出來,落在地板上。
這些字條上,無一例外都是已逝的寧銳閑的丈夫許家豪的手寫字,所有的字條上都寫著相同的抬頭——“欠條”。
第一張,一百五十萬。
第二張,三百萬。
第三張……
……
厚厚的一遝欠條,加在一起的金額早已經超過五千萬。
許家豪好賭,直到死前就一直沒斷過,哪怕是他斷過手指在寧銳閑麵前發過誓言,也依舊無濟於事。
甚至,連他的死也與賭博有關。
每次,他都發誓不再賭,可是每次總是忍不住。
在賭桌上輸紅了眼,什麼都敢押。
回家看到老婆孩子又後悔,不敢說實話,隻好去求寧銳辰。
如果不是寧銳辰幫他嚐還賭債,許家的房子、車子、公司……早就被人家收走了。
不說別的,隻怕這兩個兒子上學的學費都沒有,更不要說許家能有這樣現的局麵。
這些事情,寧銳辰從來沒有提過。
原因無他,自己的妹妹,他不忍心她流離失所。
直到今天,被逼得無奈,他才將這些欠條拿出來,就是想要讓寧銳閑明白,他寧銳辰不欠她的,一點也不欠。
目光注視著對麵空著的椅子片刻,寧銳辰輕輕歎了口氣。
今天,看似是他贏了。
可是這樣的贏法,卻讓人高興不起來。
到他這個年紀,早已經把錢財看得輕淡,因為相繼失去親人,他最珍重的反而是家人。
可惜,唯一的妹妹到最後還落到這步田地,老人家的心裏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