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幹年後,這種行為就演變成了時髦的詞兒“碰瓷”,可能就是從小健哥今日這一撞開始的。
果然隻聽小健哥假裝道:“能撞到黃師爺的腦袋,緣分呐,啥也甭說了。”
二人的確挺有緣分,前些日在香千裏酒店二人同啃一隻雞同飲一杯酒,如今又在同一條街上相遇,腦瓜對對碰,想來不是緣分也不成了。
麵對小健哥驚訝加驚喜外加熱情,黃善腦袋也不迷糊了,麵皮擠出了笑,作揖道:“有緣,有緣,……每次與令狐少爺相遇,都是出乎意料……”
黃善還在出乎意料,小健哥熱情地就搶到了前麵:“黃師爺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黃善一句話沒完,隻得轉作回答:“我……剛從一個朋友家裏出來,正要回衙門呢。”
小健哥挑頭向著四麵瞭望,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一片豪宅上:“咦?後麵的房子好像是流氓公子西門操的吧?”
黃善略略回頭,才發現自己走了半天其實都沒走出多遠,離著西門操的豪宅大門也就幾十步而已,便如實道:“黃某正是從西門公子家裏出來。”
小健哥突地故作驚訝道:“黃師爺怎麼會和這種人攪合一起?”
黃師爺平靜道:“怎麼?”
小健哥皺著眉頭道:“黃師爺大概還不了解流氓公子西門操這個人吧?”
黃善淡笑:“略有所聞,都說這個人是個出了名的流氓公子,口碑不是太好。”
“既然了解,黃師爺為什麼還要和流氓來往?”
“流氓也未必不可交。”黃善麵色坦然。
“恩?”麵前這位黃師爺的坦然令小健哥不由不坦然相看。
隻聽黃善發表自己見解道:“這世道紛雜,人心難測,許多的人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何嚐不是披著虛假的外衣偽裝自己,這世上芸芸眾生裏又何嚐沒有流氓,那些個隱藏的流氓或許比公開身份的流氓還要卑鄙無恥,總也不能不交往吧?”
“高見,高見。”這位師爺可真見解獨到,令小健哥耳目一新,不得不讚歎兩聲。
口裏雖是讚歎,卻不敢苟同,便好心忠告道:“黃師爺此話雖有一腚道理,不過,我還是要好心提醒師爺一句,交友須慎重,尤其是像西門操這樣的流氓。以免交友不慎,日後栽了跟鬥。”
黃善笑道:“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栽不栽跟鬥全在自己,黃某自有分寸,多謝令狐少爺好意。”
作為一個老謀深算的師爺怎麼會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小健哥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剛才一番搭訕不過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假裝碰他一腦袋其實另有用意,便又開口問道:“本少這些日子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卻又找不到,今日恰巧遇到黃師爺,不妨順便打聽一下。”
黃師爺道:“令狐少爺想打聽的這個人想必黃某也見過,但不知說的是何人?”
小健哥目光微閃:“你還記得香千裏酒店的那個賣唱丫頭吧?”
黃善略一沉默,隨揚聲道:“那個丫頭啊,當然記得,是叫憐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