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咣！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月光微弱，籠罩著漆黑而又寂靜的街道。
宋祖德今年五十九歲了，是一個老更夫。他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銅鑼，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邊走邊敲，做著最熟悉的工作。
這段時間開元城有些不太平，發生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件。有人死了，也有人消失了，原因不詳。
據說，有髒東西在開元城出沒。
宋祖德在心裏思忖著，打完這趟更，就可以回家睡覺了，老伴還給他留著門呢。於是，他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怎麼有點冷？我明明喝了酒的。”
沙沙沙！
一陣風吹過，拍打著樹葉，聲音異常清晰。
宋祖德手裏的燈籠頓時變得明滅不定，他身體一哆嗦，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六月的大熱天，也不下雨，不該吹冷風的。
宋祖德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頓時心裏猛跳了幾下，他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裏稍安。但是，越是這樣，他心裏越是不能安靜。
他緊了緊手中的燈籠，再次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回到家，就能摟著老伴睡覺，就能安心。
“賣混沌咯，熱騰騰的混沌！”
突然，前麵傳來了叫賣聲。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那聲音有些不清晰。
宋祖德循聲望去，隱隱約約間看到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籠，一個穿著灰色麻布衣，披散著頭發的老婦推著木板車，正朝著前麵走去。
“這個時辰了還有人賣混沌，日子不容易啊。”宋祖德看著老婦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就像他自己，大半夜的，還在工作呢。
宋祖德拉近了和賣混沌老婦的距離，看著對方的背影，他眉頭一皺，這老婦的背影怎麼有些——熟悉……
宋祖德舉起燈籠，再次加快了腳步，此刻的他，甚至有些急切了。
他追了上去，想看清楚前麵的人。
沙沙沙！
突然，又是一陣風吹過，吹動了樹葉，更吹動了宋祖德的心。
宋祖德手上的燈籠瞬間滅了，周圍頓時變得一片昏暗。而他發現，老婦車上的那盞燈籠，依然發著明滅不定的光芒。
借著微弱的光芒，宋祖德發現前麵賣混沌的老婦停住了腳步，緩緩轉過了身子。
宋祖德努力想看清老婦的臉，但是她的臉卻被長發遮住，怎麼也看不清。
下一刻，老婦伸出了手，緩緩撥開擋在前麵的長發，終於露出了臉龐，還有嘴角那一絲笑容。
“老……”
咣當！
銅鑼掉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賣混沌咯，熱騰騰的混沌！”
……
“公子，又有人死了。”
明月客棧，許揚剛洗漱完畢，就聽到侍從傳來的消息。
許揚聽到消息的時候，臉上動容，眼裏驚駭，心裏很複雜。
“果然又死人了麼？”
和許揚的驚訝形成鮮明的對比，侍從流雲眼裏沒有多少驚駭，臉色平靜。
許揚看著身上還帶著絲絲稚氣的侍從，說道：“流雲，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流雲聽了之後，做出思索狀。
他很認真地思考之後，說道：“傳說中倒是有，但是現實中我沒有見過，所以，我覺得是沒有鬼的。公子，最近發生的事情，我認為肯定是有人在作祟，不會是什麼莫須有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