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傾訴(1 / 2)

尚謹進行了一陣子的慷慨陳詞後,終於開始把話題轉入到了正題上。尚謹喝下去半杯酒,望著方臘道:“得昌,你的官司到底如何?究竟是為了何事?”

“談起來,話就長了,先吃酒吧。”又敬了一杯酒,方臘用用筷子忘一盤肥肉片上點著說:“請,請。這可是白君橋的白肉啊,近幾年杭州城裏可是出了名的。肉雖然很肥,可是吃到嘴裏不膩,請嚐嚐。”

“好,好。”尚謹見方臘故意不談官司,更想快點知道,隨即停住筷子說:“得昌,自從我聽說你來杭州來打官司,心中就常常奇怪,象你這樣胸襟開闊的人,怎麼會與人有官司糾纏?你既不會仗勢欺人,難道還有誰欺負到你的頭上。”

方臘笑了笑,端起酒杯自飲了一杯,又替朋友把杯子斟滿,說:“你別光問我的事,弟倒要先問問兄的近況。這幾年,風聞你一直在幫摩尼教辦事,可甚得意?”他的聲音很低,聽住筷子,目不轉睛的望著對方臉孔,等待回答。

尚謹笑著點點頭:“一不怕官府緝拿,二不怕仇家陷害。以天地為心,以四海為家。雖不能讀萬卷書,卻行了萬裏路。”

“何謂“以天地為心?””

“所作所為,上合天意,下順民情,就是以天地為心。”

“你可是指劫富濟貧?”

“對,殺貪官,除豪強,拯危濟困,救死扶傷,難道不都是以天地為心?當今朝廷無道,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摩尼教必將救民於水火,推翻大宋,重建極樂淨土,清平世界。至於。。。。。。。。。。”

方臘目瞪口呆,伸著舌頭,心頭怦怦亂跳,擺擺手不讓尚謹再往下說。他走到門口,輕輕推開風門,向客棧中左右張望,看見確實無人,然後走回,重新坐下,心中波濤激蕩,沉默片刻,猛然舉起酒杯說:“說的好,在幹一杯!”

幾杯熱酒下肚,方臘聽尚謹又談了幾句話,句句慷慨磊落,為他平生所聞所未聞,想不曾想,胸中感到又是激動又是暢快,並且很是羨慕尚謹的奇特遭遇和英雄生涯。他按住胸中的複雜感情,用著關心的口吻打聽:“兄,聽說你們現在在福建路和兩浙路有不少信徒,聲勢不小,是否屬實。”

“當然,目前我教教眾主要都是來自福建路以及兩浙路,隻要我教教眾起事,定會石破天驚。”

“哦,聽說你們摩尼教明宗現在似乎在兩浙路傳法,近又聞其準備到江南東路來傳法,是否屬實啊。”

“得昌,咱們是自己人,我用不著對你隱瞞,明宗現已帶了江南東路,隻不過是秘密前行罷了。

“哦,到底有多少人,總不可能就是明宗一人吧。”

“這話看怎麼說。我不怕和你亮底,明宗由手上之高手數百人暗中到達了江南東路。”

“沒想到明宗竟由如此多的高手護持。”

尚謹坦然的點頭微笑,說:“我摩尼教散落於民間之教徒成千上萬,隻要明宗振臂一呼,即可就有十萬、八萬的教徒跟隨。現下隻是時機未到,明宗顧及百姓生計,方才隱忍無道昏君奸臣當道。”

“此話也甚是有理。目前百姓生活雖然暫時有口飯吃,但是苛捐雜稅極重,百姓生活朝不保夕,隻要有德高望重之人振臂一呼,誰不揭竿起義。”

方臘看著尚謹雖然是摩尼教之人,卻揚眉吐氣,不禁暗自感慨,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得昌,請談談老兄的近況,使愚弟略知一二。”尚謹說,他從老朋友的眼睛裏覺察出一股憤怒情緒。

方臘搖搖頭說:“我實在不願意多談。處此無道之世,夫複何言?”

“難道還有人欺負老兄。”

“不但受人欺負,且吾家中漆園更是差點易手。”

尚謹大吃一驚,問:“竟有此事?”

“自然,不僅差點家產盡莫,更險些被投入囹圄死於墨吏,獄卒之手。”

尚謹見他氣得臉色發紫,脖頸上一條血管直跳,便不再急著催他往下說,陪著他慢慢的飲了幾杯熱酒。

“也怪我,當此之禍就在使酒負氣上得罪了其王舉人為此事種下禍根,後其為了些許義氣之爭才招致其禍。來,對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