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年處理了魔宗一切事務,交由另外的人來管理魔宗。而自己則是漫無目的,仿佛行屍走肉般,沒了靈魂。
身邊燦爛的燈火,少女手中的糖葫蘆,河中輝煌的河燈,也隻是一個空虛的背景。
不遠處被人擠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央一個戴銀色麵具的白衣女子在撫著豎琴,一曲《鳳求凰》,縈繞在橋上,聽醉了許多人。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徳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北堂汐越聽越是覺得這聲音熟悉,雖然知道不可能是她,但也拚命向人群中擠去,卻發現女子早已不在,隻是餘音繞梁罷了。
一回頭,北堂汐又見那名白衣女子,一頭如瀑的青絲,撐著一把油紙傘,正在買糖葫蘆。
北堂汐忙向那邊跑去,眨眼人又不見了。
認錯人了嗎···北堂汐站在橋頭,悲傷地望著河麵上千萬盞河燈。
身邊的人或是匆匆忙忙,或是閑庭信步;或甜蜜,或悲傷···而他隻是呆呆地站在橋頭。
一個轉眼,卻見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衣女子,撐著油紙傘,拿著糖葫蘆,站在橋尾,正愣愣地望著他。
他輕輕摘下自己的麵具,卻見那女子將傘和糖葫蘆向後一扔,向自己撲來。
他張開雙臂,她的麵具隨風而落。
她緊緊抱著北堂汐,笑顏如花:“太好了,又見到你了!”
“恩。”北堂汐亦緊緊擁著她,“太好了。”
夜空綻開最璀璨的煙花,照亮了黑沉沉的天空。
“我說過吧,要用煙花慶祝本尊的歸來!”她驕傲地仰起臉。
“嗯嗯嗯,你說了算。”北堂汐揉了揉她的頭發,“怎麼回來的?”
“本來魔物沒有靈魂嘛,我覺得我還是比較有靈性,竟然有那麼一縷靈魂···然後我到了閻王那兒,他說和我下局棋,我贏了就讓我回人間來。”
“可我記得你棋藝超爛啊。”
“所以這一局就下了三年啊。”洛梨硯無奈地聳了聳肩,“期間我看到了許木川和陸青禾···他們都沒有喝下孟婆湯投胎,而是都選擇了跳入忘川河中受盡折磨,隻為能帶著記憶轉世,還能記得前生的一切。”
“等等,你回來了意味著你下贏了···閻王?”
“勉強贏了···不僅下了三年···還悔過很多棋···”
“回來就好。”北堂汐笑道,“有空再教你下棋。”
“那現在去看螢火蟲吧。”
“好。”
北堂汐伸出手。
洛梨硯握緊他的手:“走咯!”
“誒,別跳啊!”北堂汐拿著新買的糖葫蘆,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別跑那麼快!”
“哈哈···”洛梨硯回頭指著他的狼狽樣子笑彎了腰。
夜空中煙花燦爛,河澗螢火蟲四處飛舞。
璀璨燈光中他的狼狽樣子和她的笑臉早已模糊。
這一次,總算沒有再在這麼小的凰葉,這麼短的距離錯過了。
初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