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發了脾氣後,趙錦瓏很是低沉了一些日子。原本在這大好春光中,她是要在外玩耍一番的,但這幾日她卻總是窩在府裏,既不見客也不遊府,就連精神也大不如前。讓晚秋等一幹伺候她的人好不擔心。

“殿下,您這幾日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晚秋試探著問她。

趙錦瓏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本藍皮書,懶洋洋地回答:“我的身體好著呢。”過了一會兒,又說,“你也別胡思亂想,我就是想著前些時候發生的事情有些不高興。這幾日你也不要總呆在府裏了,去唐記和小掌櫃他們一家商量商量你們成親的日子吧,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也不好。你成親之前我也會找時間把你的賣身契給你,怎麼說嫁人的時候我也不能讓你帶著奴籍。”

晚秋有些動容,但還是說:“那奴婢走了以後,殿下您怎麼辦?”

“嗬,這有什麼?公主府上這麼多號人,你還怕我沒人伺候?”趙錦瓏輕笑。雖然會有舍不得,但人生幾十年,哪裏又能跟永遠沒有分離呢?

晚秋知道趙錦瓏是不想讓她有負擔,但她也無話可說。唐家再過不久就要舉家北遷,她無論如何也是無法留在這裏的。想到這裏,她的眼眶一熱,上前便跪下給趙錦瓏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雖然身份不同,她們倆也是親密相處了十幾年,自是感情深厚,而此次離別,卻不知將來是否還有相見之時?

“幹什麼要這樣做?又不是馬上就要走?”趙錦瓏並不攔著她,隻是輕輕地問。

“奴婢隻是不知道怎樣才能報答您的大恩!”晚秋如是說。她幼時失孤,流落在大街上乞討,要不是得幸遇到不小心出宮的公主,與她一同度過了兩日,後被尋到一同帶進了宮中,隻怕她早已死在那個冬天!

趙錦瓏不由得把書放在一邊,然後深深地看她一眼,說:“我對你並無什麼大恩。這些年,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咱們早就兩清了,知道嗎?我不希望你總是想著要為我做什麼,今後你隻需要做你想做的。好了,你下去吧,沒什麼事不用過來了。”

晚秋也知她說什麼都沒有意思了,鄭重地行了禮便退下。

趙錦瓏在她走後,疲憊地闔上了眼睛。

唉,這幾日的煩心事怎麼這麼多啊!先是名聲被毀得不堪如耳,後是婚姻大事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敲定,現在就連晚秋也出了狀況!原本高高興興、皆大歡喜的事,現在卻變成了離別!唉,在這裏最讓她心安的就是母後和晚秋,這下好了,母後一直在皇宮不得親近,晚秋又要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日晚秋忙得不可開交,趙錦瓏也很少在府上看到她的身影,她想,大概唐家不會在京城辦晚秋與小掌櫃的婚事,馬上就要離開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