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愛擺弄花花草草,從門口停車處到大廳的一路都種滿了各種珍稀花卉,實在是美不勝收。徜徉在爛漫花海之中,心情也隨之變得格外舒心愉悅。
正當葉莞心稍稍放鬆身心之時,一陣帶了些狂躁意味的犬吠聲突然由遠及近傳來,等到她緩過神時,一條毛色透亮的雪白薩摩耶正激動地圍著她轉圈圈。
雖然天生帶著呆萌屬性的薩摩耶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威脅和攻擊性,葉莞心還是被嚇得步步後退:“這隻狗狗怎麼這麼熱情啊,我跟它以前見過麵麼?”
沈淮越當然不敢坦白說是,值得隨口敷衍搪塞:“我們家這隻薩摩耶是隻色狗,見著漂亮姑娘就湊過來可勁搖尾巴。我跟它可是見過麵吧,你看它,見了我就跟見了空氣似的。”
但事實其實是沈家是薩摩耶‘丟丟’當年就是被葉莞心親自帶回的沈家老宅,原本她是打算帶回家裏自己養,但因為蕭然媽媽對狗毛過敏,不適合每天都和狗狗在一起,最後她才忍痛割愛將丟丟送到沈家老宅由爺爺奶奶代養。之後的四年,雖然她和丟丟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作為最通人性和最忠誠的動物之一,丟丟還是對她有非常特殊的感情,所以才會一見了她就特別激動。
在遠處小心觀望的沈老太太也很快發現了莞心被丟丟纏得快要沒轍,便趕緊喚了一聲它的名字,這才讓它乖乖回了自己的小窩。
將丟丟帶到一邊之後,沈老太太很快就邁著難掩激動地步子走到了莞心和自家兒子麵前:“都說薩摩耶喜歡和年輕人一起玩,之前我還不信,今天我可是長了見識。”
“您好。”葉莞心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意外狀況中緩過神來,麵對沈老夫人的主動上前,也是略有些無措。
“上次在醫院不是奶奶奶奶叫得挺親熱,今兒怎麼一上來就直接問好?”沈老太太這話雖然沒有半點不悅的意思,卻是表現出了明顯的詫異。葉莞心本來就沒有完全緩過神來,被老夫人這麼一問,更是不安無措。
最後還是沈淮越站出來幫她解了圍:“上次叫爺爺奶奶是依著您和爸爸的年紀叫,今天身份不同、情況也不同,當然不能亂叫。”
兒子這話說得也確實在理,沈老太太也沒再多問,盯著莞心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笑著接道:“如果莞心暫時還不適應,就這麼直接說話也行。”能讓沈律師犯難的問題,拋給沈老太太也是一樣的結果。叫奶奶輩分不對,叫伯母年齡不適合,倒不如不稱呼直接說話來得幹脆。
不過,葉莞心對此卻有不同意見:“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隨著我的父母叫您沈老夫人。”雖然見外了些,也好過什麼都不叫。
“也行。”在莞心住院的這段時間裏,沈老太太已經基本完成了身份替換的問題。當她家兒子帶著莞心一起出現時,她已經能做到坦然接受這個曾經是她孫女的小姑娘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成為她家兒媳婦的事實。
等到沈老夫人的肯定之後,葉同學的緊張心情終於有所緩解,她也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剛才還很激動、這會兒卻突然趴在狗屋前一動不動的狗狗身上:“它是不是生病了?”
“也不算生病,就是我們家老爺子受不了它總是發情,送它去動物醫院做了手術,所以最近情緒有點低落。”沈老太太還真是一位性格直爽大喇的主,當著小姑娘的麵就這麼直接說出來發情二字。
說曹操曹操就到,沈老太太這邊剛提到老爺子,葉莞心再將視線轉向可憐的狗狗時,老爺子的身影也一並進入了她的視線之中。
和沈老太太的和顏悅色相比,老爺子此時的表情隻能用嚴肅凝重來形容。當然,老爺子大部分時候都是類似的表情,隻是今天眉頭蹙得格外深了些罷了。
遠遠地叫了一聲父親之後,沈淮越很快就下意識地握緊了莞心的手,一來是給她一些支持,讓她不那麼緊張;二來也是想給老爺子一個下馬威,正式表明他和莞心現在是什麼身份。
老爺子當然沒那麼容易被兒子的下馬威震懾到,但即便隔著近五米的距離也能清楚地看到小姑娘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眼睛裏也是寫滿了不安。麵對這樣的莞心,縱然有一肚子不滿和怨氣,也實在狠不下心衝著她發。
“才剛出院,身體肯定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你怎麼讓她站在大太陽底下曬著?”在一肚子不滿怨氣不忍心衝莞心撒的情況下,老爺子隻能直接將矛頭指向自家兒子。這事讓他鬱結了這麼久,總得找個‘發泄’一下不是。
“都怪我,隻顧著說丟丟的事,忘了莞心才剛出院。”好在沈律師也不是孤立無援,關鍵時刻老太太還是果斷選擇站在他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