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佳節,宮中自然免不得設宴,早早的起床收拾妥當,待到前頭去,顧將軍與顧夫人已經等在了馬車當中。殢殩獍曉
難得一家人一起赴宴,顧夫人顯得情緒極佳,一麵拉著雲溪的手,一麵念叨:“若是你姨母與輕雪在,咱們一家人才算是整齊了。”
雲溪的臉色明顯一沉,而顧將軍那廂更是忙不迭的別轉過頭去望向了轎外,佯作未曾聽到一般。
雲溪幾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卻沒有接話,隻是坐到母親的身旁,母女二人閑聊了起來。
無非是說說家常道道樂,一路倒也相安無事,待下了馬車,有宮中的掌事嬤嬤來接了他們去霜雲殿,臨去前,顧將軍悄悄的叫住了雲溪崢。
“孩子,還不能原諒為父?”
他忍了幾日,終是沒有忍住。
雲溪卻隻是蹙了蹙眉:“女兒沒有立場原不原諒,隻要母親不知道,這件事就此罷了,女兒便也沒有旁的話說。客”
語氣雖然依舊不淺不淡,但是好歹是與他說了話,顧將軍的一顆心稍稍安了安,忙不迭的點頭稱是:“你放心好了,往後就讓她們母女二人住在庭蘭別院,為父決計不會再見她們。”
信誓旦旦的保證,雲溪還能說什麼,略略點頭,轉身快步上前,隨著母親先了一步去了霜雲殿。
朝廷重臣大多還未到,隻有一眾的朝廷命婦,免不得又是熱鬧寒暄。
雲溪生在將軍家,早就習慣,是以與母親坐在一眾人之間微微笑,偶爾說上幾句便緘默不言,隻安靜的坐在那裏聽著她們說。
女人湊在一起最是有話題,幾番下來,這邊已是笑聲不斷。
正在這時,一個宮女模樣的人走到了雲溪的身邊,一邊斟茶,一邊在她的耳邊低語:“顧小姐,十四爺差女婢給您捎個話,他撿了您掉的朱釵,讓您去霜雲殿外的華清園去取。”
雲溪一愣,抬眸間那宮女已經恭敬的退下,她方翹了翹眉梢。
慕容禎?
卻是當下便起身,趁著眾人都在閑聊之際與母親說出去走走,便退了出去。
華清園就在霜雲殿的左側,是宮中最大的園子之一,這會兒所有的人都在霜雲殿,是以並未有什麼人。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各處宮裏都上了燈,雲溪在園子裏穿梭,卻找了好一會兒也未見到慕容禎的人影,不由得有些懊惱。
那個男人也真是過分,找她出來卻不見人影兒,討厭!
這樣一想,便預備著離去,誰知才剛轉身,卻陡然一雙大手襲了過來,牢牢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才等了這麼一會兒就要走?”
抬眸,就見昏黃燈光下,慕容禎正笑容滿麵的望著自己,雲溪一愣,眉心頓時就蹙了起來:“虧你還敢說,約了人出來,卻讓人等,這是什麼毛病。”
“誒?那宮女沒有告訴你,本王是撿了你的朱釵特地來歸還的。”
嗯?雲溪翹了翹眉梢,下意識的抬手去撫了撫發髻,心說她何時丟了朱釵,抬手之際,男人卻忽然扣住了她的後腦,手腳利落的便將她的發釵拔了下來,而後揚著手,得意的笑:“噥,這不就是我撿來的。”
又開始賴皮。
雲溪的眉頭蹙的更緊了,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他,朝他伸手:“討厭死了,還給我。”
男人卻長臂一伸,高高舉起,笑:“有本事就來拿啊!”
身高的懸殊,她怎麼可能夠得著,試了幾次不得,便有些惱了,抬腳對著他的小腿便踢了過去。
故技重施,男人怎麼可能被她踢到第二次,一個側身便利落的躲過,而後長臂一伸攬住她的細腰,緊接著,便將另外一枚朱釵***了她的發髻。
而原先屬於雲溪的那一枚,他便自然而然的揣入懷中:“咱倆換。”
雲溪無語了,這男人,怎麼性子變得比翻書還快,一陣兒溫柔的不像話,一陣兒又淩冽的像寒風,而更多的時候,則是像現在這樣的無賴。
也懶得理他,反正一枚朱釵嘛,戴哪個都無所謂,也不與他爭,轉身就要走,誰知才剛走了一步,卻聽不遠處有聲音傳來:“誰在那裏?”
雲溪心中一驚,怕是被侍衛發現這邊有動靜,尋了過來,本能的往後縮了縮身子,手臂卻一緊,慕容禎拉住她,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將她拉至一棵樹的後頭。
躲在隱蔽的角落,雲溪的一顆心依舊不可抑止的狂跳了起來,尤其是那些侍衛越發逼近的身影,雲溪的心也隨著那些腳步聲越沉越深,似乎要陷入無盡黑暗的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