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考慮雲溪倒是明白,畢竟當時自己落難,若是連累了顧家,春和在宮中有太子庇護,興許還能不受牽連。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就不必再提,隻是略略點頭:“已經沒事了,其實不過是受了點小傷,你不必親自跑這一趟,還連累著太子殿下也隨你出宮來,多不妥當。罩”
被嗔了一句,春和依舊笑嘻嘻的,拿眼看了一眼慕容弗,方道:“姐姐可說錯了,我們這一趟出來,可不僅僅是為了探望姐姐。”
嗯?
望著那春和神秘的笑容,雲溪翹了翹眉梢:“那是要做什麼?琰”
慕容宓聞言,臉色微微一赧,忙不迭的扯了扯春和的胳膊阻止他開口,可是春和卻笑得越發得意了起來,獻寶一般的湊到了雲溪的耳邊。
“再過半月便是一年一度的賽馬大會,因殿下已過及笄之年,是以今年要參加,可是殿下的騎射本事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是以便想著得空出來偷練一番,否則到時候豈不是要丟人。”
原是這樣,雲溪不由得抿嘴一笑,慕容弗那廂卻紅了臉。
“春和,你這小子!”他嗬斥了一聲,語氣卻溫溫吞吞的,並未有太多的氣勢。
春和笑得越發歡暢了:“本來就是嘛,殿下也不必不好意思,反正姐姐是自己人,更何況,姐姐的騎射本事可是得了父親的真傳,不若殿下拜她為師,讓她好生的教教你。”
一句話,換來了雲溪的一個冷眼:“越發放肆了,殿下要學本事自有宮中的騎射師傅來教,哪裏輪得到我...”
誰知話音未落,慕容弗卻忽然就竄到了她的跟前,幾乎是不給雲溪任何反應工夫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一雙清澈的眸子更是滿含殷切望了過來,帶著幾許的崇拜:“顧家姐姐,不若你便教教我吧,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學的。”
這可讓雲溪犯了難。
平心而論,她的騎射工夫的確是得了父親的真傳,十歲之前幾乎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可是...教太子這樣大的事,她的確不敢隨意的應承。
春和見狀,忙不迭的拉住了雲溪的另外一隻胳膊:“姐姐,你就幫幫忙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宮中的那些師傅一見是太子殿下,哪裏敢嚴厲的教他,隻是應付了事罷了。”
一左一右,兩人大有撒嬌的意味。
雲溪不由得撫了撫額頭,這兩個男娃子...
“要我教你也可以,不過你們得保證這件事不能讓旁人知道。”咬了咬唇,雲溪最後還是心軟了下來。
其實是有私心的,這一世,當今的皇帝也是她要報複的對象,雖然如今尚未有機會,但是她相信,接近了太子,總有一天是可以的。
更何況,慕容弗也當真是與春和一般討人喜歡的性子,她的確不忍拒絕。
那廂兩個小子當下便歡快了起來,一邊拍著手,一邊嚷嚷:“太好了,這下子不用發愁了。”
雲溪無奈的望著,不由得歎了口氣,真真兒是小孩子的心性呢,卻忘了,此時此刻的自己,也不過是十五歲的身體,卻要承擔著十八歲的心性,當真是苦了她了。
翌日,清早起來便讓鈺寧找出了從前穿的騎馬裝來。
一身棗紅色的裝扮,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由著腰肢直達肩膀處,配上及膝高的靴子裹身,越發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起來。
就連鈺寧都止不住的讚歎:“小姐當真是英姿颯爽呢!”
而雲溪英姿颯爽的又豈止是外表,當她騎著馬在馬場上轉了一圈兒,整個馬場的侍衛都被她的騎術震驚住了,自然包括了太子弗以及弟弟春和。
雲溪的騎術是小的時候與父親學來的,整個北襄她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隻不過畢竟是女兒家家,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也便罷了,如今難得有了機會,倒像是脫韁的野馬,自在馳騁。
太子弗自然是喜不自禁,有這樣好的師傅在,他不好生的學在賽馬大會上露一手都對不起雲溪的栽培。
隻不過慕容弗的膽子小,不敢騎太快,雲溪便放慢速度帶著他,如此,整整一日,兩人都在這樣你追我逐的馬背上渡過。
直到兩人雙雙累的癱倒在地,才終於罷休。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慕容弗與春和親自將雲溪送回將軍府。
此時她倦的很,身上又沾染了不少的汗漬,是以一回府頭一件事便是想要沐浴。
可是剛走到院子裏,就見院落右側的一棵梅樹下,長身而立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