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還是堵車,黃河超過所有能超的車,鑽了所有能過的胡同,到了樓下,大衣都顧不上拿就跑進樓。
出了電梯,一股味道隱隱的懸浮在幽長的樓道中,黃河全身定了一下,瘋了似的衝向門口,用力的砸門,“小穎,小穎,開門,開門!”
井淼趕緊掏鑰匙開門,濃濃的煤氣味撲鼻而來,黃河衝進去,看到躺在廚房地上的小穎,用力的搖著小穎,叫著小穎的名字。
井淼捂著鼻子憋著氣趕緊去開窗戶,廚房,陽台,小穎屋,自己屋——
井淼從屋裏出來,看著黃河把小穎放在沙發上,“叫救護車嗎?”
“叫啊,快打電話啊!”黃河著急的喊著。
“可是路上堵車,會不會耽誤時間?”井淼拿著電話沒有動。
黃河抱起小穎直接朝外邊跑去,井淼捂著鼻子站在客廳,聽到黃河在樓道裏喊著電梯,才快步追了上去。
黃河朝自己車跑過去,被井淼攔住,“你現在這樣能開車嗎?”
“那?”
“打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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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怎麼樣?”黃河一把抓住從急救室出來的醫生。
“放心吧,還好發現及時,吸入量不是很多,已經吸氧輸液了。”
“謝謝!謝謝!”
井淼站在黃河身後看著他,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她不願意看到黃河為難的表情,更不願意看到小穎那柔弱幽怨的表情,小穎麵對她和黃河的兩種不同的眼神,讓她覺得惡心,可她沒法跟黃河說,即是說,黃河也不一定相信,她煩了,她明明很生氣,還要顧及黃河的心情,表現的很大度,憑什麼!憑什麼她喜歡黃河,要忍受他前女友的鳥氣。
雖然,他們有共識,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說出來,這樣才不會有誤會,可是,同樣的事情反複說,倒反而容易引起誤會。
她想躲開,躲開小穎,甚至黃河,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想看到他們。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井淼不等黃河說話,人已轉身離去。
“井淼——”黃河叫了一聲,終究沒有追上去。
井淼一個人走在馬路上,雪不大不小的下著,因為氣溫的驟降,漂亮輕靈的雪花已經結成了冰晶,隨著寒冷刺骨的風,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可是,井淼仿佛感受不到,依舊慢慢的走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也許,腦子已經凍僵了,也許思維能力也已經凍木了,總之,她就那麼慢慢的靜靜的走著。
天寒地凍的,井淼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看向周圍也不知道走到哪裏了,前麵不遠處,大大的黃色M透著天地間唯一的暖意,吸引著井淼走過去。
深夜或者應該說是淩晨,快餐店裏沒有一個客人,井淼的出現集中了值班店員的目光,要了漢堡和咖啡坐在窗口,雖然沒吃晚飯,但是看到漢堡也食欲全無,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咖啡,不一會兒,胃就提出了抗議。
井淼趴在小桌上,看著外邊昏黃的路燈下密密匝匝的雪粒,像一層水晶沙,包裹著大地,如果這時能和黃河在自己家的窗邊,烤著暖氣相擁在窗口看著景色,該是怎樣的溫馨浪漫啊。可是,現在他們兩個,一個在醫院聞著來蘇水的味道,一個流浪在寒冬的快餐店裏,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一陣冷風吹過,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來吃快餐,井淼突然想看看,這世間是不是還有比她更不幸的人。
“喵——井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