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羚不依不繞地跟著她:“姐姐,現在客滿了,介不介意我們一起坐。”心裏盤算著,哥哥不告訴她有關“她”的一切,她隻有自己想辦法來了解了。
“我們”多親熱啊,關紅隻覺得一陣陣刺耳,環視了一下酒樓,確巳客滿,似乎很不好意思拒絕,但又實在不願意和他們一同坐,於是不冷不熱說:“說願意吧,實在是違心,說不願意吧,又沒風度,你自己看著辦吧。”
織羚一愣,好誠實的人,好刁鑽的嘴,讓人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有意思,這下她更來了勁了,非要和她卯上了。
四娘在旁邊溫和一笑:“那就一起坐吧,沒關係的,我們馬上就要走。”
於是耶律斜和織羚毫不客氣在坐下來。
四娘打量了兩人一下,這個男人儀表堂堂,雖然表麵打扮得儒雅,但雙睛精光內蘊,還有身上那股氣勢透露出一種橫貫於萬人之上的氣質,而且,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好象在哪見過。當日汴京之戰,四娘立於百米高的城樓之上,而耶律斜的臉則覆蓋在一頂大絨帽之下,所以未能看清,如今,四娘雖然覺得有點熟悉,卻絕對想不到他就是大宋的死敵------耶律斜。
耶律斜抱拳作了個多謝:“在下姓賈,經商路過,兩位若是不嫌棄的話,認識一下,交個朋友。”接著放肆地看著關紅,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狀:“這位不是關姑娘嗎?難怪看著麵熟,上次我來的時候,找你打過劍的,你忘了嗎?”
關紅心裏大大地嗤笑一聲:“賈”,真是夠假的,真會演戲啊,夠不要臉的。我什麼時候給你這混蛋打過劍了?”表麵不動聲色,冷冷回敬:“找我打劍的人多的是呢,我要每個都記著,我這腦袋早就精盡而死了。”
織羚眼睛滴溜溜一轉,看出苗頭了,這位嘴巴尖刻的女人是哥哥的心上人了,不禁仔細地打量起來,皮膚好極了,健康得羨慕死人,眉形呈一字,眼睛好大好亮好有神,唇邊棱角向上微翹,顯示著她的倔強不屈,一副英氣勃勃模樣,絕對不是絕色,卻美得恰到好處,耐看極了。如果說哥哥和蕭姐姐站在一起是標準的英雄美人的話,眼前這人的氣質和哥哥的真是應了一句話“天造地設”。一個銳利狂野,一個英姿颯爽,登對極了。可是她看上去對哥哥很不客氣。可憐的哥哥,在遼國有多少姑娘夢寐以求,千方百計想拜倒在他腳下,他卻舍棄一片綠林,在這邊一棵獨木上吃著閉門羹,真是沒天理。
關紅覺察到了她的暗暗的審視,猛地一轉頭,迎上織羚的眼,正麵對著她,稍帶怒容:“想看就讓你看個夠,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
織羚猝不及防,一陣狼狽,臉紅紅的,呐呐地,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這女人這麼嗆人。
耶律斜輕輕一笑,隻手擁住織羚的肩,介紹著:“這是我小妹,織羚。生性頑劣,請多多包涵。”
四娘毫無知覺地介紹著自己:“我叫羅氏女,是天波府楊家四兒媳,叫我四娘”又指著關紅道:“她是關紅,楊家五兒媳,叫她五娘就是了。”
織羚這一嚇非同小可,楊家,赫赫有名的楊家,眼前這兩個美婦竟是楊家媳婦,哥哥竟然喜歡上死敵的女人,天啊,這。。這更沒天理了。。怎麼可以這樣呢?
耶律斜含笑點頭致意著。
關紅不答腔,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四娘隻好接著說:“賈公子從事何營生?商行寶號在哪裏?”
“小可不才,在燕雲十六州遼宋混居之地,做點小本買賣,倒賣點鐵片,混口飯吃,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跟關姑娘算起來,還有點同行呢,說不定日後有機會合作。”說完看著關紅,壞笑著。
關紅啼笑皆非,我打鐵,你就賣鐵片,耶律斜啊耶律斜,真虧你想得出來。那個女孩原來是他妹妹,緊崩的臉不自覺地緩和下來了,微微一笑,挑釁著:“賈公子,請你稱乎我‘楊五娘’。”
耶律斜悠然一笑,“稱呼什麼無所謂,順口就好,先入為主,以前叫你關姑娘慣了。改不了口了。”
“這位賈公子,看起來眼熟,是不是是哪有見過?”四娘困惑了。
“看樣子我長了一張大眾臉,誰見了都說似曾相識”耶律斜椰榆著。
關紅心裏嚇一跳,隻覺手心冒虛汗,不好,萬一給她認出來,回天波府一說,以天波府在汴京的力量,耶律斜豈不玩完?開始有點坐不住了。幸好,掌櫃的把桂花糕打包好了,關紅迅速結完帳,對著耶律斜和織羚匆匆告辭著:“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用。”再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和四娘頭也不回地走了。
“哥,她看起來好凶哦。你以後可能會受很多苦哦。”織羚同情地看著耶律斜。
耶律斜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