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紅睜開眼睛的時候,己經是第二天了,真要命,居然睡了那麼久,從昨天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
耶律斜坐在床頭,含笑望著她:“象隻死豬一樣,有那麼累嗎?”
關紅伸伸懶腰:“累得要命,實在要命。”
耶律斜指了指床頭織羚剛為她準備的遼服對她說:“在這裏,要穿上遼服,不然一出去就會有麻煩。”
關紅哼了一聲:“我為什要聽你的。”
“兩國雖然暫時休戰,但戰爭留下的仇恨還在,你一身宋服,不怕出去被人往臉上吐口水扔爛菜五馬分屍六馬分屍嗎?”耶律斜邪笑著說。
這篇話關紅最熟悉不過了。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耶律斜向前大踏一步,低頭堅決地壞笑著說:“你自己動手換上還是我來幫你?”
關紅嚇一跳,知道這個人說得到做得到,隻好妥協,橫了他一眼:“不必勞煩你了,我自已來。不過,我換衣服的時候不需要你這活豬旁侍候著。“
耶律斜笑笑,轉身離開,並幫她把門帶上。站在屋簷下,耶律斜伸手接住掉下來的秋葉,眼裏看去,片片都是她的化身,她不是溫室裏的花朵,她是棵長在野外、能經風霜雨打的小草,他喜歡她的堅強,勇敢,率真,嬉笑怒罵都由心而發,隨意自然,毫不做作,在她麵前,他完完全全地放鬆,完完全全流露出真我。他不在乎她是否天姿國色,他不乎她毫無大家閨秀風範,凡是她的種種他都喜歡。而現在,她就在他家裏,她離他那麼的近,想到這裏,不由得癡了。
身後無禮的聲音響起了:
“喂,耶律斜,我可以離開這裏了吧?”
耶律斜轉過身,眼裏欣賞的眼神毫不隱藏,這女人,更適合穿遼服:“你去哪兒?找幾個大嫂嗎?她們都在天牢裏待著呢。”
關紅大驚:“怎麼會這樣呢,她們被抓了?”
“是的,她們闖入我遼國禁地昊天塔,失手被擒。不過,你先不要著急,太後暫時沒有處置她們的打算。”
“暫時沒有,也就是說有可能隨時會有,是不是,我幾位大嫂隨時有可能喪命,是不是?”關紅急急地問道。
耶律斜清楚太後的為人,她是個百年不遇的巾幗英主,她對楊家由衷地欣賞,欽佩,隻要那幾個女人在牢裏安份著,太後不會為難她們的。他要向太後要這幾個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隻是,他不想讓她們太早出來,她們一出來,關紅就會理直氣壯地離開了。腦筋盤轉一下,不容反駁地對關紅道:“關紅,我跟你保證,我一定幫你救出她們,但是,你得乖乖地住這兒,不得輕舉妄動,其它的事交給我來辦。現在你要做的是先吃個早餐。”說著便牽起關紅的手往大廳走去。
織羚己在大廳候著,桌上擺滿東西,大概是能想到的都準備了:“關姐姐,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隻好多準備了一些,你都嚐嚐看我遼國的口味。”
關紅看著一桌精致的早點,一點胃口都沒有。織羚有點傷心了,這可是她忙了一個早上才弄好的:“關姐姐,不喜歡吃嗎?”
“啊?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心裏有事,沒胃口。”關紅解釋著,歉意著。
耶律斜夾了個烙餅放在她碗裏,哄小孩似的;“聽話,民以食為天,不填飽肚子哪有力氣做事情,吃飽後我帶你出去走走,熟悉熟悉環境。”
關紅隻好象征性地胡亂吃一點。
織羚在旁邊看著,想著:一路上她觀察著這兩人,他們好奇怪,哥哥對關紅的態度是明確的,關紅對哥哥卻是挺決然的,愛抬杆,愛針鋒相對,可是無論她怎麼凶,最後妥協的又總是她,一路上,哥哥手上的傷都是她在換藥的,可是換藥的時候又沒一句好話,活該,痛死活該,常掛在口邊。她對哥哥好象無情又好象不盡然。一路上他們偶爾會露宿野外山洞,睡覺時她也由著哥哥躺在她身邊,好象這對他們來講,已經是家常便飯一樣。按大宋對女人多如牛毛的苛求,大概隻有做丈夫才能目睹女人的睡姿吧。她真是給搞糊塗了,看不清弄不明白的。
吃完早點上了茶,三人閑扯著的時候來了客人。漂亮的女人是一道風景,不但吸引了男人的眼球,也吸引了女人的眼光,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人,一襲白色輕衫,裹住一個纖細的身子,一路搖曳生姿,款款而來,近得前來看得更清楚了,一頭烏發如瀑布隨意散著,皮膚白裏透紅,五官精致極了,一副溫柔婉約惹人憐愛的模樣,最主要的是那氣質,出塵脫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關紅一時竟看呆了。
織羚歡快地叫了聲:“蕭姐姐,你來了,我正想去看你呢。”
那個被稱蕭姐姐的朱唇輕啟,聲音有如鶯聲燕語:“知道你回來了,所以趕快來看看你。”轉頭對耶律斜柔柔地問候著:“耶律大哥”
“你來了”耶律斜客氣禮貌地回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