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傷心欲絕(1 / 2)

夜空繁星閃爍,夜色清冷幽暗。一匹高大的駿馬在披星戴月弛逞著,呼嘯的寒風吹起的披風橫成一匹布,兩人的發絲被吹得糾纏在一塊。關紅坐在耶律斜懷裏,頭靠在他胸膛上,手緊緊地圈著他的腰,看著他策馬快速往郊外而去,一肚子的疑惑不解,騰出一隻手輕輕撫上他應該許久沒修的胡子,摩搓著,愛戀著,低聲問著:“你要帶我去哪裏?”

耶律斜牙根緊咬,眉心擰成山川,心如同被千刀萬剮般絞成一團,蕭太後不肯赫免她的罪,隻答應他奉旨成婚後閉一隻眼讓他悄悄帶走關紅,隨後就會對外宣布人犯越獄潛逃。他要如何告訴她,她不能留在遼國了,他要送她離開了。他要如何告訴她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他已有名正言順的妻子了,他要如何告訴她他們暫時得分開了,他要如何告訴她他的心有多痛,有多無奈,有多舍不得她?

聽著他紊亂劇烈的心跳,看著他黯然無語灰暗的臉,傷絕的眼神,關紅心裏一陣陣心悸,一陣陣恐慌,發生了什麼事了?他看起來好可怕,象隻受傷的困獸一般。她已經沒事了,他為什麼沒有一絲喜悅的樣子?遊移的手在他臉上停了下來,托著他的臉龐,凝神望著他,聲音難掩一絲心驚肉跳的感覺:“耶律斜,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好不好?你不是說過,我們是一體的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都要共同。。。”

耶律斜猛地一俯身,一張口牢牢地覆蓋住她還在講不休的嘴,狂亂地吻著,狠狠地吮吸著。握著僵繩的手一鬆,駿馬的速度慢了下來,雙臂環住她的腰,把她身子鉗得緊緊的,恨不能揉碎嵌進自已身體裏,再也不離分。關紅撐不住了,胸腔被擠得空氣不夠用了,口鼻也被覆蓋得不夠呼吸了,喉嚨發出“嗯..嗯..”的支吾聲響,直想要推開他。耶律斜這才鬆開一點,深吸一口氣,下巴頂在她脖脛處,在她耳邊字字艱難、緩慢地說道:“我們現在離開上京,去儀丙州落一宿。現在不要問為什麼?到了那邊再告訴你,我現在隻想就樣抱著你。”。。。。。。。

儀丙州驛館,一條曲徑幽幽的小徑盡頭是一個花影簇簇的小庭院,邊上一個精巧的房間內,燭火未燃,隻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在牆角發出幽藍的光。兩個身影相擁望向窗外,如泥菩薩般靜止不動,被一輪彎月冷如白霜地葬著。聽完耶律斜沉重無奈的低聲細述,關紅的心如墜冰窯般逐漸變冷,幾至成冰,並慢慢擴散到五髒六腑,延伸至四肢百駭,直至皮膚表層,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滲滿了寒意。就在不久之前,她完全確定了自已對他的感情有多深,剛想告訴他,他對她有多重要,可是,現在已經成了多餘的了,無需再表白了。雙眼呆呆癡癡地望著窗外,心在漫無去處地飄遊著,外麵的朗月繁星,花簇樹影落入她眼裏,變成一片荒蕪。一片枯葉掉下,被風席卷著,飛到她臉上,架在鼻子上,看她毫無知覺,停留了好一會兒後,自行滑落。室內安靜得可怕,兩人沉默著,一種疏離感在稀薄的空氣中漫延開來。。。。

許久之後,關紅動了一下麻木得快要無知覺的腳,僵直一下身子,在他的懷抱開始有一種找不到舒適姿勢的感覺,掙紮著想要離開這她本來想要依靠一輩子的懷抱。耶律斜一驚,感到她的心在找不著歸處地遊離著,恐慌地從後麵牢牢抱住她,不讓她動。可是,即使這樣,即使她還在懷裏,他仍然無法讓兩顆心再象以往緊密貼合。

“對不起,對不起。”耶律斜聲音發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