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手一鬆,放開了她,轉身揚長而去。
宋營裏,楊家幾位女將正在抓閹。
首次交鋒,雖勝負未分,楊六郎和佘賽花對此戰的壓力卻在劇增,遼軍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又連奪了幾個州縣,才進入澶州地界,安營紮寨剛畢就宣戰,居然還能立於不敗之地,後麵戰情險惡已現。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經商議後,決定派人繞道遼營後方,探知軍情深淺。楊六郎身為一軍統帥,自然不能離開營地,其它幾位將軍即要隨時備戰,又要保衛皇上安全,分身乏術,任務自然落在了楊家幾位身任糧草官的女將上。隻是幾位媳婦都爭先恐後要為六郎為國分憂,誰也不肯落後。於是抓閹成了最好的方式。
一陣鴉雀無聲的屏息之後,結果出來了,五娘關紅和八妹中了頭彩,成了這次任務執行之人。
楊八妹手握閹箋,興奮得臉色通紅,眼睛發亮,總算有出頭機會了,每天看著糧草,一身的好功夫得不到充分的發揮,性格活脫如她,都快悶死了。
在佘賽花千叮嚀萬囑咐中,兩人準備齊了路上所需用品後,縱馬往遼營方向而去。。
就在她們打開城門,縱馬離開澶州城門時,一輛窗簾緊閉的馬車與她們擦身而過。耶律斜一身宋人商賈打扮,坐於馬車之內,兩軍對壘,他單身匹馬不顧一切地來了,明知此舉有違軍法,明知風險太大,此行不可行,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距離越近,心越難捺。他思念的人近在眼前,他等不及了,一刻也耽擱不了了,迫不及待要見她,他要給她一個說法,一個交待。他想要把她抱在懷裏,對她訴說他十年來的一切,訴說他的思念,告訴她他來履行遲了十年的約定。
馬上要見到她了,堅強自製如他也控製不住了,激動讓他心神激蕩,雙手微抖。
一種熟悉的氣息在身邊飄過,她在這裏?心劇烈一跳,他急忙卷起竹車簾後的布簾,透過竹簾橫紋向外望去,除了城門口盤查的士兵和巡邏的軍馬在來回穿梭,就隻有稀少的匆匆行人和路邊小販的吆喝聲在此起彼落著。
想她想急了,產生幻覺了吧?耶律斜自我嘲弄一下。
關紅勒住已馳出百米的馬,回頭看了看,為什麼?一種熟悉的感覺,讓她想停留,想駐足。依稀他就在就周邊。不可能的,他這會兒應該是軍中抹兵厲馬,準備下一回開戰,是錯覺吧?從來到澶州城開始,她就一直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有一種渴望、一種惶然,一種空茫如影隨形時時夾雜著她,讓她夜夜輾轉難眠。他是監軍,她是糧草官,也就是說他們不會在戰場上正麵交鋒,否則,如若見到了他,她要如何是好?
“五嫂,怎麼了?”八妹疑惑著。
關紅一怔,思緒回轉,無言以對,馬鞭一揮:“沒什麼,走!”
雙騎消失在澶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