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向久棠成了真正的睡美人。
腦中真的有血塊,他因延誤治療而成了植物人。不能言語、不能動,宛若睡著一般的安詳。
雪白的床單襯著他慘白的臉!猶如童話公主般的美麗,靠著幫助呼吸的醫療器具、身上插著數個供給養分的點滴,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隔絕其他人進入的玻璃窗內,除了躺著一動也不動的向久棠外還有一個人。
他跟躺在床上的人兒一樣臉色慘白,雖睜開眼卻眼神空洞,兩手腕上纏著醒目的白色繃帶。
打從那天在他家中睡去後就沒清醒過的向久棠,讓他深感絕望的跟著割腕想自盡。
他滿腦子淨是愧疚及不忍,多希望現在躺著的是他而不是所愛的人,多希望時光能重來。
望著那白皙的臉蛋,以往最令他著迷的睡顏,如今卻成了他的痛苦源。
多希望他能睜開眼再次呼喚他的名,期待他眼中映入他的身影,就算是一雙常常睡不飽的眼也無所謂,隻要他醒來。
“小棠,別睡了,你說過隻在我懷中睡的……”冉麟有點悲戚的說道。
“小棠,別鬧了,睡這麼久不餓嗎?你睡了三天呢!不餓嗎?”笑了笑,他憶起剛見麵時他都是問他這句話。
“小棠,還記得第一次的見麵吧?那時我真的以為你就是睡美人呢!”是啊!還情不自禁的吻了。
皺了皺眉,他繼續說道:“小棠,我真的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所以,睜眼看看我吧,別再睡了。”
“小棠,你現在做的是什麼夢?沒有我的擁抱你做的是什麼夢?”直直的望著他的睡顏,美麗的臉蛋上沒有一絲掙紮。
“小棠,別耍脾氣了,以後我什麼都依你,快醒來吧!別睡了!小棠……”輕撫著向久棠的臉頰,順勢撫上他因開刀而剃光頭發、纏滿繃帶的頭。
“什麼也都無所謂,什麼也都不重要,什麼也……”
門內不時傳出冉麟的低語,溫柔的嗓音讓人聽了不由得感到一陣鼻酸。
向海棠將要敲門的手放下,想著當他們衝破那公寓的門後看到的景象就知道了他的心。
無神的雙眼直直的望著遠方,一雙手腕上滿是令人觸目驚心的血,隻是靜靜溫柔的撫著他懷中的小弟,喃喃的低語像是在對他說些什麼似的,也不管小弟已無反應、更不理會自己手腕正快速淌流的血,仍不停的輕聲細語著。
沒有流下任何一滴淚,異常的冷靜。
沒有瘋狂、沒有哭,隻有無盡的溫柔和滿懷的慰借。
也好像是靈魂被抽光一般,隻是一具會說話的軀殼。
“不進去嗎?”向遠棠輕拍上向海棠的肩,柔聲道。
向海棠搖搖頭,忍著想哭的念頭,“就讓他們兩人獨處或許會好一點。”
“是不想看到他們的臉吧!”向遠棠看出向海棠的想法,“怕看了會想哭?”
忍不住的,向海棠流下了淚,苦澀的啜泣聲讓向遠棠也滑下了淚。
“我也是……”
???
夏天了,距離那件事情過了數個月。
這天是農曆的七夕,也是中國人的情人節。
白色的門打了開來,冉麟的身影立在門邊。
他捧著一束鮮花來到向久棠的身旁,低頭吻著那依然沉睡的臉。
“生日快樂,小棠。”他將鮮花插入他床邊桌子上的花瓶,並將它弄了個漂亮的樣子。
“驚訝我怎麼會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嗎?”冉麟笑道,“是你的海哥告訴我的。你的生日也真特別,居然是在七夕,真是巧合。”
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禮物,趴在向久棠床邊把玩著,“知道送你的禮物是什麼嗎?”他笑了笑,將禮物放在他手上,並將他的手合上讓他握緊它。“這是送你的。”
經過了數月,原本在他身上的管子已撤掉,隻剩下像是在供應三餐般的定時注射點滴,原本因手術而剃掉的頭發也長了出來。
“啊啊,頭發又長了,遠哥都笑說你的養分全被頭發給吸收了呢。”冉麟輕撫著向久棠的短發,新長出的發宛若新生兒的頭發一般的柔軟。
“告訴你,我找了份新工作。”他愛憐的執起他的手吻了下,“你說過你不喜歡我跟別人在一起,所以我辭去男裔的工作了。”
“你知道我的新工作是什麼嗎?是攝影。”他一手拂開向久棠額前的發,“我也拜了一位大師,除了想拍一些美麗的風景之外,最主要的是想將你的一切給拍下來,隻是你的哥哥可能不準我擅自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