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兒坐在藤椅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教陳帆用單反相機的秦子昂發呆,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去麵對他。可能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並未再做出過分的舉動,隻是比以前更加關心她了,每次來陳家就把陳爸陳媽陳帆哄得開開心心的,現在陳家人明顯的對秦子昂比對宋俊儒還親熱,雖說以前也是對秦子昂親近些,因為他在陳家人麵前總是一副陽光開朗的樣子,而宋俊儒就要內斂許多,但是過去再怎麼親近也沒有現在這麼親熱,弄得陳雪兒毛毛的,感覺她像是掉進了一個陷阱裏。
今天出來遊樂園玩,也是秦子昂提議的,一大早他就開著車來接陳雪兒和陳帆。陳雪兒其實不太想出去,但是拗不過陳媽想要她出去透氣的心,再說陳帆也很想出去玩,便答應了下來。
正在陳雪兒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的閃光燈喚起了她的意識,抬頭看去,秦子昂正拿著相機對著她拍照,她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她很愛照相,拍出來的照片都很可愛,現在卻不太習慣照相了,總覺得不是小時候了,沒那麼隨性。
陳帆見秦子昂給姐姐拍照,自己也湊過來摟著姐姐擺pose,玩得不亦樂乎,陳雪兒在陳帆的插科打諢下也不那麼緊張了,笑靨如花的麵對鏡頭,有時候還擺出一些搞怪的動作,姐弟兩玩得倒是挺開心的,隻是那照相機背後灼熱的光線還是經常會讓她不自在。
陳帆想去玩過山車,秦子昂隻好陪著去了,陳雪兒不能去,就選了一家小食店,點了些牛肉串和果汁,在那裏邊吃邊等。
因為無聊,陳雪兒就拿出手機來玩管道工的遊戲,正玩得開心,就見對麵坐下來一個人,抬頭看了一眼,“白姐姐,好巧。”
白霜霜也不說話,就直盯著陳雪兒看。
陳雪兒被看得很不自在,用手擦了擦臉,又自己看了看身上,沒覺得哪裏有問題,便問道,“白姐姐,怎麼了,我哪裏不對嗎?”
白霜霜看著陳雪兒沒有任何化妝品的臉蛋,雪白的肌膚,鮮花一般的嘴唇,眉如遠黛,亮如星辰的眼睛,挺翹可愛的小鼻子,笑起來兩頰露出的酒窩,一顰一笑皆是美景,想到宋俊儒對陳雪兒的殷勤嗬護,還有多年前的一個晚上她醒來時聽到枕邊人的囈語,心裏的妒火如火山般噴發,冷冷道,“你沒有不對,你隻是躺在那裏就勾得一個二個的圍著你轉,我還真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陳雪兒的笑立刻僵住了,不明所以的看著白霜霜,“白姐姐,你怎麼了?我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白霜霜看著她一副無辜的樣子,越加來氣,她也知道不怪陳雪兒,當年她也很喜歡陳雪兒這個小妹妹,真心的疼愛她,可是,她的丈夫為什麼會對這個年紀小小的女孩兒起那樣的心思呢,難道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可是她也沒比陳雪兒差多少啊,她那麼愛宋俊儒,為了他改變了自己那麼多,到頭來,就被一個躺在床上不知能不能醒過來的女孩打敗了,這讓她如何吞得下這口氣。
白霜霜悲哀道,“你沒做錯,這都不是你的錯,可是,我卻因為你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我真的很後悔那年讓宋俊儒帶我去海南玩,如果沒有去,就不會遇見你,就不會有我現在的難堪。”
陳雪兒擰著眉,心有些慌,這十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白霜霜會這樣對待她,難道?想到那個可能,陳雪兒覺得不可思議,也不敢相信,搖搖頭,甩掉這個想法。
白霜霜看著對麵的陳雪兒,微蹙眉頭,淡淡的無辜,淺淺的憂愁,楚楚動人,就連她這個女人都恨不得為她解憂,所以即使很想恨她,竟也無法真的恨到底。她深吸一口氣,偏頭看向窗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她竟然有那麼一刻覺得宋俊儒有那樣的心思是正常的。常常相見,宋俊儒從她幼年時開始喜愛她,漸漸的看她長大,一天比一天美麗,感情一天一天增長,誰又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姐姐,你不要這樣好嗎,當年你對我那麼好,教我遊泳,帶我玩,還送了我好多東西,那些東西我都收得好好的,現在還在呢。可是我醒來之後你都不肯來看我,還這麼討厭我,我真的很難過。”陳雪兒本是想著示弱於白霜霜,讓她不要那麼爭鋒相對,可是說著說著,她就變得真的難過起來,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淌。
白霜霜的眼神開始變得茫然起來,過了許久,她才站起來,冷冷道,“雪兒,就這樣吧,我走了,以後希望我們都不要再見麵。”既然無法因此而責怪她,但也無法再好好相處,不如相忘於江湖,不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