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名江臉色一變,看向樓梯,隻見果真是段曦光,他正笑微微的站在那裏,一副謙謙公子模樣。段曦光拾級而上,對眾人一一行禮,最後走到李莫愁身邊,含笑不語。曲名江將李莫愁一拉,走到一旁,將段曦光生生的涼下來,段曦光雖有些尷尬,倒是不急。
洪七公看此番情形,咳了一聲,道:“你是哪家的小子,來這裏搗亂,要是沒事兒就出去。今天這裏可是要打架的。”
段曦光對他一拜,道:“這位應該就是名震江湖的丐幫幫主北丐洪七公了。小子姓段命微同。”
洪七公細細看他幾眼,忽然道:“你和南帝什麼關係?”段曦光吃了一驚,道:“正是家父。”洪七公道:“確是一家人,模樣有幾分相似。”
郭靖在一旁癡癡站著,呆若木雞,聽見洪七公說一家人,忍不住借口道:“蓉兒說,我和她是一家人,蓉兒在哪裏?”
洪七公看弟子這般失魂落魄,心中不忍,卻不好說誰是誰非,在他背上輕拍一掌。郭靖隻感覺一股融融的暖流從背心透入,腦中清醒了不少。他見了洪七公滿臉關切的神色,忍不住掉下淚來,道:“師父,你說,蓉兒為什麼不要我了。”
洪七公歎氣道:“你們這些兒女事,我明白的卻不多,可也知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淺。若非如此,許多人怎麼會終生未娶。”
郭靖心中鬱結不能平複,向洪七公要那信來看。洪七公遞給他,他看了一遍,眼淚又潸潸而下,一字字讀下來,好似黃蓉在耳邊說話一般。
這信中言辭十分平和,一句句讀來,郭靖卻心酸不已。上麵黃蓉先是和黃藥師問好,接著說了自己住在歐陽克家,又說自己和郭靖有緣無分,今後不會妄想。
郭靖看到此處,喃喃重複道:“蓉與靖哥哥有緣無分,其得蒙古王女華箏妻,得楊某女穆念慈妻,奈我何如。克有誌,今世得一有心人足亦,蓉亦有誌,萬死不與人共侍一夫。今表父知。”
“蓉兒,我答應過你,隻娶你一個的。你怎麼還這麼做?”郭靖一顆心都碎成粉末,難過的連吸氣都困難。洪七公歎氣道:“郭靖,你也不用這麼難過,男子漢大丈夫,當以行俠仗義,保家衛國為己任,隻肯耽於兒女之情,豈不是太過小氣。”
郭靖道:“師父,若是沒有蓉兒,這世上,也沒什麼樂趣了。”
洪七公看他不但不悔悟,居然還如此說,忍不住有些怒意,道:“若是如此,你便去尋你的蓉兒去,便當我沒有你這個徒兒。”
郭靖抬起臉來,上麵淚痕斑斑,答道:“師父,我會去尋她。沒與蓉兒相遇之前,我隻是個傻小子,什麼都不懂,後來遇上了蓉兒,才知道活著有多快樂。”
洪七公氣的簡直要一掌劈向郭靖,急的在屋內團團轉。馬鈺見了郭靖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拉過他道:“七公,郭靖年紀還小,耽於兒女私情,也是常事。就連我們這些老江湖,若是遇上這麼大的事情,怕是也要難過好長一段時間。”
洪七公恨得咬著牙根道:“郭靖,郭靖。我恨不得臭揍你一頓。”說完拂袖到了角落坐下,隻是生悶氣。
馬鈺拉過郭靖,將他按在一張椅上,細心勸解道“郭靖,當年我見你的時候,你還不識得黃蓉,那時候你和你媽媽還有安達,過的也很快樂。況且她還沒真正出嫁,你著急些什麼,你對她是真心,她對你就不是真心麼?若非三番五次有女人要嫁給你,她何必冷了心腸。你們少年人的事情,我不好多說。你自己想一想,到底對不對?”
郭靖聽了他話,眼中淌出兩行長淚,像是忽然又有了精神一般,道:“是啊,蓉兒還沒有出嫁,我要去找蓉兒。蓉兒在白駝山莊。我去找她,我跟她說,我別人誰也不娶,一輩子就隻想著她。我求求她嫁給我,不要嫁給師兄。”
李莫愁見他樣子,歎了口氣,道:“郭靖,你去了我家,也是被打出來。就算你去了,黃蓉就肯見你麼?她既然決定了嫁給我哥哥,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若是想不通那些道理,現在去見了,也是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