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屋內可是李莫愁李姑娘?”
段曦光終於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夢中,在門外激動的問道。
李莫愁聽了他聲音,心下驚了驚,怎會在這樣的荒村小店遇到段曦光,況且又是這個時候。別說此刻她在等待洪七公來救自己,算時間洪七公也該到了,況且兩人相見,該如何麵對。曲名江身死之仇,自然不共戴天,若是李莫愁功夫還在,定是一掌劈他身上。可是這事細細算來,卻是黃藥師所為,兩人並無大恨。
她腦中紛紛亂亂,仍在細思,段曦光卻再也等不及,推門而入,一眼見到那個滿臉病容倚在床上的姑娘,可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麼。
雙眸相交,卻是千言萬語也說不出。恨也?愛也?誰能得知。
幾次張口,仍無言,隻有唇瓣分和,聲音一點也發不出。想說什麼,想問什麼,想傾訴什麼,想怒罵什麼,都變成無語。
空氣裏有什麼東西在彌散,終於,兩行淚從李莫愁的眼裏淌出來,她罵:“賊子!你今天若不殺我,來日我必定取你性命。”
原來還是不能忘記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即使無關的人也會被遷怒波及,這疼痛能夠遮掩許多日子相處的熟悉和好感。這個世界第一個接納她的人,永遠要比後來對她的好的人要重要。曲名江這個爹爹,何止是爹爹那麼重要。
“李姑娘,我……”段曦光的話隻說到這裏,臉色卻變了。遠遠的傳來一陣馬蹄聲,雖然現在仍然弱小無比,可是在他耳中,已經再清晰無比,至少有數百鐵騎才能發出如此的馬蹄轟鳴聲,聽方向,居然是向這裏來的。
李莫愁現在功力大不如以前,現在連段曦光的一半都不到,自然聽不到馬蹄聲。她見段曦光話說了一半,以為他心中有愧,心中氣惱更勝,剛要再罵,隻見眼前黑影一閃,大開的窗口裏居然躍進了一人。
這人穿著玉色衫子,相貌雖然普通,可是嘴角天生向上微翹,似時時都在對人微笑,看起來倒是個謙謙君子模樣。這人進了屋子,一見屋中有人,二話不說,伸指就往段曦光攻去,段曦光吃了一驚,暗道:“這人是誰,怎麼問都不問就動手。”心中一邊如此想,腳下卻不慢,一個滑步,就移開在旁。
見段曦光居然能避開自己指風,玉色衫子之人心下吃驚,手上加勁,一指戳下,居然帶出一股勁風,若是人被戳中了,非死即傷。段曦光看他露了這麼一手,再也不敢大意,一邊躲避,一邊喊道:“這位兄台,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見麵就下殺手。”
那人見他腳步微妙,每每都是在自己攻到他身前一瞬間轉換身形,初時看來有些驚險,但以後招招如此,怎不令他吃驚。誠如段曦光所說,他和段曦光素不相識,看其相貌,又不是如今江湖上出名的年輕才俊,況且現今江湖之上,也並未聽聞哪個少年人有如此精妙的步法。
兩人鬥做一團,一個攻的咄咄逼人,一個避的章法有度,一時間倒是難分勝負。段曦光隻管纏鬥住這人便好,而那玉色衫子之人心中卻多了不少計較,而聽得外麵馬蹄聲越來越近,轟隆聲不絕於耳,連李莫愁都能隱約聽見,心下還以為外麵有雷。玉色衫子之人臉色越來越差,終於冷哼一聲,一招將段曦光逼開,道:“今日且不和你這少年人計較,改日咱們再算帳。”說完跳出窗子,轉瞬就不見了。
這人莫名其妙的跳進來和段曦光打了這麼一架,又留下老氣橫秋的一段話就走,段李二人都是一頭霧水,心頭卻生出警兆來。段曦光走到窗前,對著李莫愁道:“李姑娘,這裏並非久留之地,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我先冒犯一二。”說完將李莫愁打橫抱起,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