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世態滄桑 (2)(1 / 3)

那是吸用的毒品。警官把它同犯人一起帶走了。 “可是你不用擔心。那些中學生是不會沒有帶毒品的香煙吸的。明天就會有另外的人代替這個被抓走的人。夏天

是夏天了!冷天裏寒氣把垃圾凍結住。可是現在它可蒸發成熟了……夜晚我坐在打開的窗口看書,到後來,還是不得不把窗子關上,但臭氣還是鑽進來。

已經很晚了,我突然聽見大股的水噴射的聲音。我往外一看,不知是誰把救火水龍頭打開了,自來水大股地往外傾瀉。孩子們排成隊朝那傾瀉得最猛的水柱鑽去,他們穿著遊泳衣,有的就穿著襯褲。

波斯頓警察也排在隊裏,當輪到他的時候,他衝上前去把腦袋往水裏一鑽,猛吸幾口,然後又趕緊站到隊裏,再等下次輪到他。

住在隔壁的那位春天剛生了第三個女兒的意大利太太,把房東臭罵了一頓。什麼地方又出了毛病,於是房東帶著他那種職業性的不在乎的神氣光臨了。

“噢!”她厲聲地喊道:“對你反正什麼都‘不要緊,不要緊},那是因為你無需住在這兒!”

房東就對我訴苦,說房子也並不屬於他,而是屬於他“上邊”什麼人所有。是上帝嗎?

他也是意大利人,自己擔當修理房屋的工作。他說: “派利?柯莫是個規規矩矩過日子的人,不像弗蘭克·西納特拉(1)……”

我發燒了。我沿著迪蘭塞街回桑樹街家裏,經過“謀殺街,,0

我聽見一聲急煞車的尖響,隨後又是砰的一聲。汽車在離開一個伏臥在地的猶太老婦人不遠的地方停住。她的衣服拉到了膝頭,她的錢包也撞開了,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她一條腿好像斷了,神智昏迷,血—老年人那種貧乏的血—稀薄地灑在地上。

一個約摸十九歲的青年用閃光燈照個不停。她現在呻吟著轉動了一下,他又急著搶上這個鏡頭。等那姍姍來遲的救護車醫生,彎著身子檢視她身體的時候,他又照了一張。他幹練地在這些沉默的、感歎的觀眾間走來走去。

當他們把她抬到擔架上時,她哀號著,他在她痛苦的臉上又是哢嚓哢嚓幾個鏡頭。救護車開走了,他急忙跑到街角的報攤翻弄著《每日新聞》和《每日鏡報》。

“誰受傷了?”報販問。

“一個老太太。”

“你在找什麼?”

“我找《每日新聞》或《每日鏡報》的電話。”

“幹什麼?”

他拍拍照相機。“我要把這些照片賣給他們。”他用手指按住一個地方,急急地背下號碼。隨後就跑進公用電話的小屋裏。

樓下的鍾表匠那間老店鋪真是又黑又髒,塵埃滿室。我曾讓他修過表,在我等著取表的時候,我問他那裏有沒有結婚戒指出售。

他從屋後拿出一個帶蓋的盒子。屋後擺著一架祖父時代的老掛鍾,一個缺了把手的保險櫃,那兒還有一排積滿塵埃,好像從林肯時代就沒人提取的舊表。他把塵埃吹散,打開盒子。

裏麵是一排金和銀的戒指。

“很便宜,”他對我說,“這都是用過的舊貨。”

我迷惑地望著這些用過的結婚戒指。

但是,.我有點迷信,我嫌惡地搖搖頭。

好啦,事情就是這樣。我要搬走了。搬運工人來了,開始把我的書裝進大桶子裏。

住在樓上的那位波多黎各婦女滿懷希冀而又激動地走進我的房間。

“你要搬走嗎?”她急切地問:“是要搬走嗎?”

“是的。

“你把房子頂給我好不好?我給你一百二十五塊錢。

“不,不,”我說,“這房子不值一百二十五塊。不管怎樣我不能拿這筆錢。

她姐姐也來了,她們以為我在討價還價,想多撈幾個錢。 “先生,”她哀求我說,“我姐姐需要房子住,我給你一百二十五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