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爽的聲音,卻在這時打破了房內丫頭悲泣的聲音:“呦,這是怎麼了,我這緊趕慢趕地也沒能趕上見姐姐最後一麵嗎?”
說話的人,如沐春風的笑著。
紅兒的哭泣戛然而止,她站起身來,向來人道了個禮。
嶽箏隻在金川住在莫家的那大半年接觸過這個女人,雖然她常是笑顏對她,她卻能感受到這個女人對她的不喜。
她雖能理解,卻也與她爭執過幾次。
她嶽箏從不是個能伏低做小的人,即使知道當年若不是她,這個女人也不會與他有那麼些波折,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她就隻能錯著走下去。
因此當年的休書,她並不恨莫北軒和齊若蘭。
可今日,齊若蘭這樣明媚的笑容卻讓她陡升了一股恨意。
為什麼她盼望一生而不可得的,齊若蘭都得到的如此輕鬆?
齊若蘭看見那個已成了一副骨架的女人眼中的恨意,心中舒爽,又添了幾分笑容。能遇到一個為你做主的太妃又能怎樣,二次嫁入莫家,還不是被掃地出門?
她笑著吩咐紅兒道:“你出去,我跟姐姐單獨聊聊。”
紅兒身姿未動,沉穩地說道:“奶奶還要喝藥。”
啪!啪!
她的話音剛落,房內便響起了脆利的兩聲。
“這裏除了我們家奶奶,哪還有什麼奶奶?”齊若蘭身邊的一個綠衣丫頭掌摑著紅兒,尖聲斥責道:“你是眼瞎了還是嘴瘸了?”
紅兒沒有爭辯的意思,站在那裏卻仍不動。
嶽箏氣也無益,撐著一口氣對紅兒道:“出去吧。”
房內眨眼間隻剩了她們兩個人。
齊若蘭上前兩步,仔細地看了看嶽箏的神色,嘖嘖兩聲,笑著道:“真的要死了?我還以為又是姐姐不死心,勾引相公的計策呢。”
“你”,嶽箏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又咳起來了。
以前再怎麼樣,這個女人也從未說過這樣的話。自己要死了,她這是來羞辱自己的嗎?
“姐姐可別這麼生氣,氣死了倒是我的過錯了。”齊若蘭斂了笑容,風涼地說道。
“你想幹什麼?”
嶽箏調息一二,聲音薄弱地問道。
齊若蘭嫌棄似地拿手帕掩了掩鼻子,道:“一則來瞧瞧搶了我的夫婿的女人是怎麼死的,二則是來告訴你一件事,讓你死也瞑目。”
事到如今,嶽箏也沒什麼好怕的,如泥般被踩了一輩子,還有什麼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坦然道:“你說吧。”
齊若蘭笑了笑,似乎很滿意她這時的坦然:“蘭兒早就知道,姐姐是個心寬的。不過,姐姐,你還記得當初那個誤診而讓你流產的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