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說自己也會洗澡的,怕娘親真的不給他洗了。但他又不能做不懂事的小孩,想了老半天,隻好這麼說。
嶽箏添了一把柴,笑道:“沒事,娘可以去撿柴啊。”
“娘的身體還沒好,還有藥沒吃完呢。”小莫曲忙道。
“傻孩子,娘的身體不好,怎麼能做這麼多活呢?”嶽箏現在並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適,當下最要緊的是兒子的身體。
前世是她的藥吃完了沒兩天,兒子就開始發燒不止。在屋裏時她已看了,那些藥還有兩天的。
她本是想馬上就去找那大夫把這藥退了換成銀子的,可心也知道大夫那裏必定不好說話。剛剛又看見小家夥小臉兒洗的倒是幹幹淨淨,脖頸後麵卻都是斑斑的泥巴印,還是決定先好好的給他洗個通透的澡。
這樣身體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受傷寒。
嶽箏表麵上沒有什麼,心裏還是很慌亂的,隻怕這時兒子已經感染了傷寒。
可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都要兒子好好的。
燒開了熱水,嶽箏在瞎婆婆家裏找了一個夠深的破木盆,刷洗幹淨了,便盛了熱水端到院子裏來。
她見這外麵陽光明媚,空氣的氣息也是暖暖的幹燥的,便決定就在院子裏給兒子洗澡了。
沒有一絲風,倒也不怕凍著。
瞎婆婆也很樂見這個前兩天怨天尤人的母親振作起來,關心她的兒子,因此嶽箏還沒試好水溫,瞎婆婆就摸索著找出了一條幹爽的布巾。
她搗著小拐棍,拿著到了正蹲在木盆邊調水溫的嶽箏身邊,將那布巾遞給她道:“箏娘,這個一會兒給小曲兒擦擦,別凍著孩子了。咱們這裏雖比不得你們那裏冷,可也將要到了一年裏最冷的時候。”
嶽箏接過布巾,忙又向瞎婆婆請教道:“那這在外麵洗澡會不會有事,用不用生一盆火。”
嶽箏真是關心則亂,又雖然做過母親,卻絲毫沒有帶孩子的經驗。瞎婆婆聽了,慈笑道:“沒事,太陽這麼大,洗好了趕緊用布巾包起來擦幹就沒事。”
這時候小莫曲依舊老老實實地坐在門墩邊,看著那邊跟婆婆說話的娘親,動也不敢動,就怕這是他做的一個夢。
嶽箏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但卻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房間裏不見太陽,怕是比院裏還要涼。雖然她自己沒覺得冷,也不知瘦小的他受不受的住?
嶽箏還是過去抱起了兒子,將他身上已看不出顏色的破著好幾個洞的小衣服脫下來,忙就把小小的身子放進水裏。
擔心水燙,又怕水冷,她輕柔地問道:“燙不燙,冷不冷?”
小莫曲依舊老老實實地,一點不敢發聲,隻搖兩次頭,小身體還那麼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