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髒不堪的狹窄空間裏,沐安小心翼翼地蜷縮在角落。在這裏,感受不到溫暖的陽光,聞不到新鮮的空氣,吃不到幹淨的食物。與每一個人形影不離的是,昏暗的小草棚,混合著糞便與人味的惡心氣息,以及豬食都不如的爛粥。這裏就是——難民營。
“也許相對於那些死在災難裏的人,這些活下來的人,才是真正被神所拋棄的。”
隨著晌午的鍾聲響起,人群開始慢慢蠕動起來。他們很“自覺”地避開位於中間的石道,生怕將那潔白的鋪道石踩出黑印。
那是專供神職著行走的道路,而他們這些“肮髒”的“賤民”,是沒有資格踏上去的,甚至連靠近都是不允許的。
“啊!”
伴隨著一聲驚呼,沐安的視線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倒黴的家夥,居然倒在了石道上,迎接他的是守衛的一頓鞭子。這種特製的皮鞭,具有極強的韌性,而且在揮動時會像魚的鱗片一樣微微張開,抽在人身上的效果就無須贅述了。
“你這個賤民,居然膽敢玷汙石道,我抽死你!”略顯肥胖的守衛,一邊揮舞著手中的皮鞭,一邊瘋狂咒罵著。
或許在這些守衛的眼裏,這些“賤民”甚至連家裏的寵物都不如,他們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殺死“賤民”,因為他們經常這麼做。
“停下你手中的皮鞭,信徒。”一個威嚴的聲音,出現在了石道上,那是一位身著米白色神袍的中年男子,他正怒視著揮舞皮鞭的守衛。
“是什麼讓你如此憤怒,居然用皮鞭抽打他。”男子靠近守衛之後,用威嚴的聲音質問著後者。
“神官大人,這個賤民居然玷汙石道,我是在教訓他。”守衛略顯拘謹地看著神官,低聲回答著。
“玷汙石道你就應該抽打他嗎?回答我,信徒。”神官再次質問著守衛。
“神官大人,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懲罰他,但是他玷汙石道,我是因為憤怒,因為對原神的忠誠,我覺得我應該這樣教訓他。”雖然守衛試圖將自己的理由說的正當一些,可是他的表現,怎麼看都有些心虛。
就在沐安認為,這個可憐的家夥,將要得救的時候,下麵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感覺毛骨悚然。
“迷途的信徒,你不能理解神的真意,我懲罰你受靜戒十日,你信服嗎?”神官如是說。
“神官大人,我信服您的判決,但是我願意捐贈金幣十枚,用於替代我的十日靜戒,我要用這十天時間,更好的為原神服務,盡到我的責任。”守衛很熟絡的說著這段話。
“對於你的懲罰,已經進行了判決。對於這個膽敢玷汙石道的賤民,我將代替原神,以純淨之源,淨化他。信徒,將他帶走,執行淨化。”
神官話音一落,幾個身著守衛服裝的人,就上前向他行禮,同時將躺在地上哀嚎的家夥,直接拖著前進。
隨著他們的腳步,潔白的石道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和零星的黑印。這條痕跡一直向前延伸,直到整個廣場的中心,那裏聳立著一個接近三米高的純白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