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已是第二日午時。
“端木，且準備準備，這勇正王府，以後是用不到了。”
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似乎看這王府的最後一眼？
本是侯在下麵的端木聽到這話，心頭一驚，不由低聲道，“用不到了？”
似乎看出端木的遲疑，“本王……殺了崇文。”
再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這寥寥不多的話卻讓端木徹底失了神。
“王爺……殺了皇上，恐怕再過不多久，王爺登基的消息就要傳出來了。”
“什麼！”隻是驚呼一聲，卻見指尖已被刺繡的長針紮破，指尖凝出的那滴血眨眼便浸出一點殷紅，不過冷月卻顧不得這個了，“王爺……殺了陛下？”
相比冷月的失措，端木顯得就要冷靜得多，“崇文並無子嗣，若是不出意外，這皇位必定是王爺的。”
眼神中掩飾不了的恐慌，“那……”
“王爺若是繼位，成了天下的主人，你我之事……再無可能。”目光一黯，聲音也是低沉了許多，“我來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去麵見王爺，說明緣由，以乞王爺同意。你，可願意。”
聽得這話，本是慌張的冷月卻冷靜下來了，反是問道，“為何不願意？”
放下手中的繡緞，輕輕上前，挽過端木的胳膊，依偎在端木胸口，“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靠你這麼近……以往總是擔心受怕，與你不敢有絲毫僭越的地方，如今總算是可以了。”
“是了。”右手順勢挽住冷月，左手握緊冷月那受傷的手，“也是我的不對，早就該向王爺說了。是我一直沒敢開口……如今，是最後的機會了，王爺同意自然是最好，若是不同意……”
後麵的話，端木沒有開口；冷月也沒有開口，但兩人相互一視，後麵的話，哪裏還用說？
“走吧。”
——
“這便是你的要求？”聽罷兩人所言，竟是看都不看冷月一眼，反是直接看向端木，“端木，你跟了本王多久。”
沒有低頭，直視長孫長擊的眼睛，“自從記事起，便跟著王爺了。”
“如此……”微歎一聲，看向冷月，“來人，先將冷月帶下去吧。”
端木聞言甚至顧不上禮節，竟是直接站起，推開那試圖將冷月帶走的侍衛，冷眼看向長孫長擊，“王爺想要做什麼！”
並未回答端木，反是看向冷月，“方才侍衛要帶你走，你為何沒有抗拒？”
“即便抗拒又有什麼用？”淒然一笑，“您是王爺……我和端木的性命都是您的一句話。”
“按照端木所言，你們之間可謂愛之極深，可在本王看來，為何感覺你根本無所謂？”
“王爺想要如何？非得哭喊著求王爺才算？我若死了，我相信端木不會獨活；端木若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本王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說罷輕輕一揮手，示意侍衛將冷月帶下去。
冷月走的平靜，甚至沒多說一句話，徒留端木一個背影。
“王爺！”端木雙膝跪地，完全沒了往日的冷靜，臉上盡是急迫，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麵色已然漲紅，臉上更已流出汗來，“端木侍奉您這麼多年，不求其他，隻求冷月，請王爺成全。”
長孫長擊冷眼一橫，“除了端木，其餘人等都退下吧。”
“端木……”上前一步，想要扶起端木，隻是端木用盡了氣力，長孫長擊一時竟是扶不起。看出端木的執拗，輕歎一聲，“即便沒有你侍奉我的這十幾年，僅僅憑著乳母的關係，你問我要了冷月，我如何能不應允？”
之前長孫長擊一直自稱‘本王’，如今卻直接自稱‘我’。先前見長孫長擊模樣似乎全無希望，如今聽得這話竟似乎有了希望，不由道，“王爺的意思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