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烈,白雲如縷,西海海麵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迷人的光澤。
在距大陸西海岸千萬裏以外,有一片海域與尋常的有些不同,這裏沐浴同樣的陽光卻沒有折射出溫潤的藍色,而是一片深邃的黑,陽光刺入其間似乎被某種不知名的存在吞噬。
這片海域綿延千裏,像一汪幽潭散發著絲絲寒意,古井不波,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就算有風吹過也沒能擾動一絲一毫。
沒有任何魚鳥願意在這片詭異的海域出沒。
可就是這如平鏡般的海麵上,不知多久沒有變化的海麵上,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一圈一圈細小的波紋以某個點為中心擴散出去,傳遞出去尺餘便突兀的消失不見,就像是畫布上的墨跡被突然抹去。
隨著漣漪泛起,那個點上出現一隻鞋,或者準確的說是一隻鞋尖輕輕的點在海麵上。
一隻白色的點綴雲紋的高筒靴。
畫麵上移,鞋的主人露出全貌。這是一個很幹淨的男子,黑色頭發一絲不苟的束在腦後,臉龐瘦削而白皙,兩道眉毛長寬濃淡適宜,一雙眼睛不大卻異常有神,鼻梁還算堅挺,兩片嘴唇略顯單薄。
總而言之,是一個美男子。
與鞋子相符的是他一襲白色長衫,輔以束帶,讓觀者頓生利落之感。
在男子的懷中還有一個人。
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女人。
世間所有形容美麗的詞語用在她的身上應該都不為過,美麗得不似凡間女子的她此時正閉目依偎在男子的懷中,美豔勝花的臉龐上掠過幾絲羞意。
“到了,百霖。”男子開口,低頭望向懷中女子,眼中的溫柔如同腳下的海域般深邃。
那名女子,叫百霖。
百霖沒有睜眼,隻是輕聲的問道:“既然人族和妖族都容不下我們,我們為何還要來這裏。”
“你是白山聖女,我是人類。這是我們的責任,不是嗎?”男子笑笑,寵溺的揉了揉百霖的頭。
“我已經不是聖女了,從我見到你那一刻開始。”百霖終於睜開眼,望著男子說道。
男子情不自禁的將懷裏的女子摟的更緊了些。
百霖抿起嘴角,享受了片刻才問道:“折空,我們深入深海族聖地會不會有事?”
名叫折空的男子聞言一愣,隨即笑道:“縱使打不過無間,想來要走他也是留不住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很自信。作為大陸上千年來第一個在刀道上成就空間皇者稱號的他應該有這個自信。
“那雨欽不會有事吧?”百霖又問道,作為妖族聖女的她對危險有一種異常的直覺,她有些擔心。
“雨欽修的是因果道,就算在瀚海對上砂皇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他的因果刀就是我也占不到便宜。再說,砂族與深海族勢同水火,此番雖然不知為何與深海族達成某種協議阻截我等,但想來也不會太盡力。”折空思慮一番,說道。
“可惜我族與你人族並不相信我們,不然要是那些皇者都來的話,相信深海族就算有天大的陰謀也無用。”百霖有些遺憾的說道。
折空聞言也歎了口氣,說道:“當年因為我們的事,人妖兩族在斷界山陳兵百萬差點就是一場大戰,他們不來也是情有可原。”
百霖似乎想起當年的事,麵色白了幾分。
“好了,不要擔心,這麼多年那麼多難關走過來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折空拍了拍百霖的背脊,柔聲說到。
百霖乖巧的點了點頭。
白色鞋尖與海麵接觸的地方再度振起兩圈漣漪,海麵上便再度恢複平靜,而剛剛出現的兩人也消失不見,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深藍,深海族的聖地與妖族的白山,砂族的心樹,人族的刀殿,獸族的獸塚齊名的存在,但是就危險程度而言卻是其他四地遠不能及。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它在海麵之下一萬九千丈的地方。
海麵之下一萬九千丈是個什麼概念?就是一平方米承受的壓力超過四萬噸。就是鋼鐵都會被壓成膜。
之前沒有一個人能夠在不驚動深海族的情況下潛入如此深的海域。但是現在不同。
因為有一個人在刀道上成就空間皇者。
在如此深的海域,陽光是根本無法滲透進來的,但是這裏不是一片黑暗,相反竟如同大陸夜晚的星空一般,繁星點點。
這些繁星當然不是真的繁星,它是漂浮在這片海域裏的微小生物,無處不在。它們能夠長時間發出光芒,隻要它們願意。
越往下走,這些星光便越來越璀璨。海底的一些輪廓也慢慢浮現。
深藍是一片輻射千裏的水域,它的存在僅僅是因為在深藍中心的海底有一座占滿這片水域的石台。
石台很幹淨,浮現出一種骨白色的如玉質感,在那些星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美中不足的是這座石台已經爬滿裂紋,充斥著歲月的滄桑。
以石台的正中間為中心有一圈一圈的小石座,每塊石座都是丈許方圓。這些石座一圈一圈的鋪滿在石台上一直到石台的邊緣。而在石台的正中心,有一塊與眾不同的石座,它比一般石座更高更大也更奢華,就像金鑾殿上的龍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