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講經,可不管你聽懂不聽懂,他說著、臉色怪異的紅潤了起來,似乎在這時候他的枯朽的身子又充滿了生命力。他身後有著一張椅子,他沒有坐下,講經時激動處、將椅子移開了,更方便他能夠轉動。
隨後他又說了許多,一字字落在那些大能耳中,似乎有這別樣的魅力,淚水掛在臉龐的他們,悲傷漸漸消失,癡狂喜愛的神情表現在了臉上。奧拉夫與王爾似乎也有所感悟,王爾那張笑臉,變得哭喪,變得悲哀,愁苦的似乎天地欠了他無數錢財一般。突然一陣氣勢威壓從他的身體中發出,與他最近的奧拉夫稍微晃動了下身子,卻依舊沉浸在講經的玄妙中,而張遠猛然從靈魂寂靜的狀態中醒了過來,一睜眼,一股威壓像是泰山壓頂一般撲來,張遠連呼吸都感到費勁!
這股威壓席卷向了所有人,一個個沒有分毫力量的讀書人卻恍若未覺,隻有對麵的黑荊棘猛然睜開眼,也對這等威壓感到不適,但是看到張遠時,眼睛還挑了挑眉,一抹說不清邪魅的笑容掛在嘴角。張遠處在威壓最近處,全身不得動彈,唯有一雙眼珠子能夠轉動,看到黑荊棘的挑眉時,忙收回了目光。
威壓其實並沒有什麼壞處,張遠隻是不適而已,不過看到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也能夠像奧拉夫一般巋然不動,殘弱的天師更是滔滔不絕的講經,不曾打斷一秒鍾的世間,驚訝不已!
天師的講經,兩個年輕人再沒辦法陷入靈魂沉寂的狀態了,也聽不進天師說得什麼,兩雙眼珠子就算張遠有意想要避開,也難免撞在了一起,張遠能夠從黑荊棘的眼神中感受到看到獵物一般的神情,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就在這番煎熬中,天師講經似乎終於要終止了,他身體又漸漸佝僂了,麵色的紅潤消失,一雙眼睛猶有不甘的看著身前,說:“家師曾在臨終時說‘朝聞道,夕可死。可如今我肉身將亡,這道還為曾聆聽,如何能死,我不甘,不甘啊!’”
天師說完,目光掃視了整個空地。王爾從那種玄妙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威壓也隨之消失,奧拉夫對這位在聽講中更進一步的好友拱手慶祝,王爾表示了一個笑臉,一起看向了天師。
所有人都恢複了正常,天師繼續說:“我大限以至,卻還時不能堪破這個‘死’字,看樣子我也要步家師後塵,不甘中,肉身消亡了啊!不過,我還是想要問一句,在座諸位、可有道?”
“可有道?”
三個字在青木林中回蕩,一個個聽講之人,麵麵相覷,他們心中驀然升起的想法是:“天師都需要請求的問題,我怎麼會知道!”
唯有兩人低頭沉思,一個是青袍中年人,留著寸許的短發,一臉胡茬,像是一個強裝高雅的屠夫。他叫作知第,是一位道師,最年輕的道師。
天師將目光投向了他,問到:“知第,你有什麼見解?”
“啊!”知第被天師陡然一問,茫然抬起頭,眼眸中還帶著混沌迷惘,看到天師的詢問目光,忙說:“天師,弟子,弟子...”